她轻轻摇头,目光尽量诚恳真挚地看着四阿哥:&1dquo;我知道,胤禛现在对额娘还没有那么亲近和信任,是不是?”
四阿哥被她说中,慌乱低了低头,小声道:&1dquo;是胤禛错了。”
元栖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柔声道:&1dquo;和皇贵妃相处了那么久,心里还有亲近是正常的,额娘不会怪你,以后有了空,额娘也不会拦着你见皇贵妃,见德妃,见六阿哥。”
四阿哥这时不说话了,他心里是很想见的,但想一想八妹妹,再想想那天先去哄了六弟的德妃,这么对比之下,本能的对元栖产生了些亲昵,下意识紧紧拉住元栖的手。
元栖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又道:&1dquo;额娘愿意相信胤禛,那胤禛也可以试着相信额娘吗?”
四阿哥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抬眼愣愣的看着她。
元栖抿起嘴角,笑容真诚:&1dquo;相信额娘不会偏心弟弟,相信额娘待你和弟弟的心,一定都是一样的。”
四阿哥的反应是紧紧抱住了她。
至此,四阿哥总算不再像一只闷葫芦一样了,性子渐渐开朗起来。
三月十八万寿节过后,再过两月便是选秀的日子了。
此次选秀中注定没有出身较高的被选为宫妃,除开一早就被内定给宗室的,便是皇贵妃的妹妹小佟氏,和元栖的三个妹妹。
而小佟氏不过十五岁,若要入宫,年龄还太小了,更何况她的姐姐佟皇贵妃依然在世。
元栖则提前把家里人给元舒她们选好的名单送去康熙那过了目,而后顺理成章赐婚。
四妹和六妹嫁的都是近支宗室,五格格则是镶白旗的一等子,比起几个姐妹来是差了些,但这三人都是元栖着人查过的,家里没那些乱糟糟的事儿,嫁过去别的不说,安稳是一定的。
最让元栖没想到的是,不光三弟法喀娶了孝诚仁皇后的妹妹赫舍里氏,连四弟颜珠也得了赐婚,娶的是佟国纲之女佟氏。
钮祜禄氏与赫舍里氏和佟氏联姻,家里的两个弟弟在官场上也有了更多更亲近的帮衬,元栖便不必再为他们担心了。
而宫里最后留牌子的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常在马佳氏,似是荣妃的族妹,余下几个答应,并没什么值得提的。
因着荣妃还在禁足,马佳氏被惠妃接去了自己宫中,而余下的答应里,也只有一个汉军旗的常氏容色出众,被德妃抢先接去了永和宫。
元栖自己宫里没留人,宜妃如今正得宠,自然也不会往自己宫里接人添堵。
七月里,德妃不足满月便生下了一个小公主,身子极弱。
不过这时候元栖已经在去往木兰秋狝的路上了。
不同于去年康熙一时兴起的出巡,这一回内务府做足了准备,不光皇帝带了后宫嫔妃和几个阿哥们,宗室里头也有人带上了妻眷,自然,四妹和六妹也跟着来了。
随行的妃嫔名单之中,只有元栖和宜妃、宣妃是三个主位,余下有安嫔宫中的章佳常在,入宫的马佳常在,还有常答应,几个乾清宫送来的官女子。
这些人中,也只有宣妃是被太后强塞进来的,而太后的理由令人十分难以拒绝,宣妃出身蒙古,木兰秋狝要接见的也是蒙古王公,虽然两者不是出自同一部族,但带上宣妃可以表现出皇帝对蒙古的亲近态度。
太后这么多年来极少主动要求什么,何况她说的在理,康熙便也允了。
贵妃级别的车辇极为奢华,元栖一路上没什么感觉,反倒是自愿前来服侍她的章佳常在和两个官女子,马车行走小半天就吐得天昏地暗,被宫女拉出去之前还不忘赔罪。
到了晌午,车驾缓缓行驶在太阳底下,多好的仪仗方伞也挡不住这灼热的阳光,特意掀开的挡风帘子也没能吹进来一丝一毫的凉风,元栖躺在车辇里,被闷得出了一身汗。
内务府本来是备了冰的,但路上行程这么久,要用冰的却不少,元栖每日能分到的也不多。在宫外没这么多规矩,她和宜妃一合计,干脆都歇在了元栖的车辇里,两个人的冰加起来,倒也勉强够一整日使的,还能余出些来做刨冰吃。
过了十来日,才终于到了木兰围场。
第一夜的休整过后,皇帝带着几个阿哥去骑射打猎,会见蒙古王公。元栖则被赋予了招待蒙古福晋的重任,由宣妃上前招呼一番后,一群穿着骑装的女子们成群地往马场去了。
元栖幼时倒是学过骑马,不过过了这么些年早忘得七七八八,但坐在廊下瞧着那些英姿勃的女子们驭马飞奔的时候,心底禁不住有些羡慕了。
等看到就连常年住在深宫里的宣妃也毫不逊色之时,她立马拉着宜妃也往马场那边去了。
宜妃亦是满人,在家学过骑马,但自打进了宫便没再试过,这时候看着一匹匹毛色各异的骏马,心里直打鼓,不知道是心慌还是激动,&1dquo;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元栖回头指了指廊下的那几个扶风弱柳的答应,&1dquo;咱们都过来了,这时候再回去,岂不是让她们看不起?”
宜妃一向好面子,听了这话也回头看一眼,又往不远处看看,宣妃一身干练旗装,头盘在脑后,和原先宫装的模样大不相同了,就连那稍显逊色的容貌,此时也更有些说不出口的耀眼。
她张了张口,目光里带了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