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彭家屏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李卫站在田地里,带领着一大群小孩子敲锣打鼓的,冲着地里干活的大人们高声的助威着,喊叫着。
“在小小的山沟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在黑黑的田地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花。。。。。。”
听的彭家屏险些栽下马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一套一套的,这是闲的厉害还是病情加重了?
可让彭家屏出乎意外的是,比起自己当时离开的时候,这些在李卫的淫威下而被强迫锄地干活的百姓们,此时的脸上大都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似乎多了一点生机,甚至很多人的脸上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因为李卫身边的那帮小孩子,几乎全都是他们的儿孙,年龄小干不了农活,而李卫却能很轻松的将这些毛孩子拉拢到一起,久违的童趣在这帮孩子身上彰显,也自然的影响到了大人们的心理。
日子或许没想象中那么辛苦,孩子们的笑容和成长,让他们起码还有敢于面对苦难的勇气。
孩子代表着未来,憧憬的希望似乎出现了那么一丝的曙光。
当彭家屏将拦路抢劫的事情经过讲给李卫听了之后,便仔细的留意着李卫的神情变化,同时做好了这家伙随时会暴起要揍人的思想准备。
没想到李卫却是心花怒放的满心欢喜,拍打着彭家屏的肩膀大加赞赏道:“爷不关心你用什么手段,爷只要结果,有了这些粮草和牛羊,你就是立了头功。何况你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将爷的大名传播四方,更加轰动江湖,爷开心的很。今后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你竟可以往爷的身上推,爷是李卫,爷扛得住,爷的名声越大,爷的地位就越加牢固。”
把个彭家屏听得是目瞪口呆,看着李卫的眼神就如同看见了一只精神失常的怪胎,让人彻底无语的神经怪胎。
“你就不怕我冒用你的名字给你惹来祸端?”彭家屏问道。
李卫摇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爷是李卫,爷扛得住。为了犒劳你的功绩,今天改善一下伙食,莜面配上羊肉蘑菇汤,好好吃一顿。”
看着一个多月未曾洗过澡换过衣服的李卫,脸上都出现了风吹日晒后的高原红,彭家屏是真心搞不懂,明明有那么多的手下,却非要亲力亲为,这家伙到底是在图什么?
所有开荒的农田参与者,在不同的区域内,都在李卫的安排下好好的吃了一顿,尤其对这些常年吃不饱饭的百姓和乞丐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幸福时刻。
彭家屏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种土豆和玉米肯定会成功?我还从没听说过,什么地方有大面积种植土豆和玉米获得成功的。”
李卫搓了搓脸上的泥沙道:“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只是还没人先行做过罢了!塞外地理位置特殊,有深厚的沙质土壤,充足的光照,昼夜温差大,适合土豆和玉米的生长。这种农作物耐寒耐旱,产量惊人,而且我们挑选的还都是靠近水源的地方,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可以前没人做过,也就不能确定成功与否,如果到时候失败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彭家屏道。
李卫道:“爷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瞻前顾后的那就啥也别做了。这个世上如果真有这般能未卜先知的人,那就只能是我。”
“为何是你?”
李卫眨巴着眼道:“爷曾梦游天庭,偶遇天蓬大元帅,他一耙子下去。。。。。。”
“滚,不想说就别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彭家屏气恼道。
李卫呵呵的笑了,道:“你难道不曾听闻过李卫是有大造化的人吗?在爷的身上,已经几次的出现过神迹了。”
彭家屏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这些,你这家伙善于装神闹鬼,铜山徐州的事情我也有过耳闻,但我就是不相信。如果真有的话,你为何不显露神迹来煽动这些百姓和乞丐?总比耍横要强得多,也更能让这些人相信你,愿意跟着你干。”
李卫解释道:“不一样的,这里的百姓早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不管是神仙还是朝廷,就算是康熙老头亲临,这些人也不在意。物质上的贫穷早就磨灭了他们的尊严,精神上的贫穷更是让他们世世代代在轮回中耗尽了意志,读书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还不如一顿饱饭来的实际,你可曾见过这些百姓家里有过一本书吗?”
彭家屏听罢点了点头,这一点上,李卫说的没错,李卫的有些话,他开始认可了。
“如今除了本地适合生长的莜面外,土豆和玉米种子都已经种下去了。我们选择的田地距离水源也不远,避免了可能的干旱问题。但很多事情不做不知道,等做起来才现远比想象中的困难很多,比如说农作物的病害问题,蝗灾出现怎么办?就连施肥都是个大问题。”
彭家屏冷冷的看着李卫,道:“你又想让我干啥?别拐弯抹角的,痛快点直接些。”
李卫呵呵的笑了,道:“真他妈的聪明,就只漏出一句话,便让你猜到爷的意图了,要不说咱俩才是最佳拍档呢!就连四爷都能看得出来,三顾茅庐、礼贤下士才把你请来协助与我。”
彭家屏瞪着李卫道:“拜托你有时间多读读书好吧!四爷那是请吗?那就差亮出砍刀架在我脖子上了,不然的话,你当我真愿意来吗?”
李卫道:“过程别太较真,结果才重要,就像你这次耍赖装横的,但获得了大批的物资,虽然看上去有些缺德,但你扪心自问,结果如何?砍伤一个唯利是图的官员值不值得?爷也不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了,自己去体会吧!该干什么你已经清楚,我来留守,你带上那些护卫快去快回。”
彭家屏恼火道:“凭啥你留守?却让我去做臭烘烘的事情?”
李卫哈哈大笑道:“交给别人爷不放心,重大事情必须是心腹才可以。爷才是做主的头领,事情我来扛,你们只要低头做事就好了,平安稳定的多好,又没啥危险。”
听完这句话,彭家屏有些糊涂,道:“你到底啥意思?”
李卫摆了摆手道:“狗屁意思,谁让爷是李卫,你快去吧,多带点掩鼻的布子,免得回来时臭不可闻,这里想洗澡可没那么方便,不然爷也不会一个多月没洗了,天天的和这帮家伙在一起,身上都有虱子了。”
说着,李卫伸手在脖颈处使劲的挠着。
看的彭家屏直咧嘴,赶紧离他远远的。
靠近大漠的边缘处,彭家屏带着几十个护卫,从拦路的强盗变成了收集牛羊粪便的苦力。
张库大道每年都有大批的牛羊要入关,此处是必经之地,收集肥料就简单了很多。
“李卫这家伙绝对是在公报私仇,见我油盐不进,便想着法儿的收拾我,收集肥料罢了,非得需要用我吗?好歹我也是漕帮的老大之一。”
彭家屏愤愤不平的骂道,但下意识中,漕帮似乎也并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当几大车的肥料被运走后,彭家屏长出一口气,庄稼地后期的施肥应该都足够了,总算是完成了其中一个任务。
当清闲下来时,彭家屏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回想起与李卫的那番对话,越想越感到蹊跷。
“妈的!被李卫给骗了,他是怕我出事,让我出来躲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