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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推进了手术室,整个人透出一丝恍惚。
她不明白,明明就是家宴,怎么就会闹到了这个地步。
四个小时过去,“手术中”的红灯仍旧在刺眼地亮着。
沈老夫人呆滞的目光望向一旁的罪魁祸。
沈千叶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靠在她的爸爸的怀里面无声地抽噎。
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竟然还有心情换衣裳!
这么些年,她疼爱了一个什么样的畜生!为此,还总是委屈自己的儿子!
沈老夫人厌恶地偏过头去。
沈老夫人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身上只搭着一件薄外套,一股冷意,从四肢百骸涌上来,却敌不过她心头的冰冷。
沈老夫人的目光略过走廊两边的长椅上,那一张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
自己的弟弟、弟妹,妹~妹、妹~夫,侄女、外甥,他们脸上的担忧就像是一层浮于表面的面具,可能甚至就连做戏都懒得做。
是了,沈老夫人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的儿子陈深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他死了,陈家这富可敌国的财富,就会落在自己这个孤家寡人身上。
沈老夫人自嘲地想,等她百年之后,谁是既得利益者,恐怕陈家的家财就会便宜了自己的弟弟和妹~妹。
沈蓉,你真是个蠢~货!
怪不得你的丈夫一直觉得你蠢笨~如~猪!你就是一头猪!沈老夫人紧紧攥~住双手,指甲都掐入了肉里面。
她的人站在手术室外,混沌的思绪却飞远了。
沈老夫人的丈夫陈恒还活着的时候,一直对她十分冷漠,冷漠到,沈老夫人觉得,自己不像是陈恒的妻子,反倒像是一个外人,一个累赘,一个麻烦,一个耻辱!
沈老夫人知道,当初和陈家的这桩婚事,是自己的父亲携恩以报,逼~迫着陈恒答应的。
可是,她喜欢了陈恒这么多年,从还是一个少女时起,她就知道陈恒是自己要嫁的男人,他那么英俊,那么挺拔,优雅、矜贵,像是天边的明月一样遥远。
而这样优秀、出众的男人,属于自己!
沈老夫人满怀着希望和甜蜜,就这样嫁进了陈家。
结果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婚之夜,丈夫只是冷冰冰的例行公事。
甚至在结束之后,起身回到了他从前的房间。
沈老夫人初为人妻的喜悦,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彻底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从脚尖到头丝所泛起的冷意和耻辱。
沈老夫人爱极了陈恒,尽管丈夫如此冷漠,她忍住羞辱的感觉,一次次厚着脸皮贴近,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给她一个眼神。
然而,无论沈老夫人如何讨好自己的丈夫,陈恒却总是冷漠以对。
直到沈老夫人生下了陈家的继承人——陈深,沈老夫人以为自己的境况能够有所改变,丈夫会对自己温柔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