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使臣造访他国,明面上人数的确不宜太多,但为防止变故,各国也都会有己方力量暗中随使臣潜入皇城,各国虽知此事,但只要不触及帝王底线,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因此难。
他此刻问及,指的便是离洛派来的暗中力量,以四皇子之言,是真的不知,还是刻意隐瞒?
启晟帝眸色微沉,&1dquo;朕听说这位翊王,在离洛虽为亲王,却并无丝毫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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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嘉南关一战,他与郑家,想必是有些过节的。”
他一字一句说的沉稳,南宫若尘微怔,随即凛然一惊,紧握住双拳强压下翻涌的心绪,道:&1dquo;嘉南关一战,翊王是主将。”
能将边境的军权轻而易举的交付,这绝非简单的信任,就算在朝中没有实权,他同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良久的沉默,前方投来的视线带着异样的审视,启晟帝眸光闪动,半晌后道:&1dquo;是吗?”
意味不明的反问,南宫若尘不应,也不敢应。
&1dquo;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已准备妥当,邀陛下同往宫宴。”殿外有宫女的声音传来,吸引了帝王的目光。
直至从昱辰殿中出来,跟在帝后的身后,南宫若尘仍旧未从刚才的心惊中回过神来。
他的父皇,竟然对苍翊动了杀机!
启晟帝之所以同意结盟,本就是为了借离洛之手铲除世家势力,若翊王在月华身死,离洛势必报复,若此时以世家顶罪&he11ip;&he11ip;
且不论离洛会为一个王爷做到何种地步,届时北疆开战,离洛必然要先稳住月华,便只能拿世家泄愤,父皇定然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动了这番心思。
启晟帝刚才的沉吟,显然是他方才言及的利弊,并没有打消帝王的想法,南宫若尘低垂着头,双侧的手紧了又紧,一路失神,直到进入殿中,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回了神,才抬起了头,恢复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世家中的消息比皇族来的更快,早闻四皇子在离洛与翊王交好,此时见四皇子入殿,关注此事的人自然不少,竟是将帝后的存在都有些忽视,可结果往往让人失望。
四皇子自入殿开始至落座,视线一刻也不曾瞥向使臣所在的位置,只在落座之后,与翊王对上一眼,微微颔算是打了招呼。
苍翊嘴角带笑,顾自斟了酒送至唇边,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担忧。
虽是为了避嫌不敢多看,可刚才那人出现在殿门口时,一张苍白的脸被他尽收眼底,却是不知皇帝将他叫去,究竟说了什么。
启晟帝与离洛使臣友好交谈几句之后,宴席正式开场,有乐声起,殿外又有舞女行入,片刻之前还略显僵硬的气氛顿时活跃,宴席上恭维声有之,赞叹歌舞有之,还有暗地里交头接耳数落着共同看不惯的人。
酒过三巡,殿中的人或多或少添了些醉意,头脑清明的人却也不在少数。
离洛使臣斜前方的位置,在皇子下,郑旭盟将打量的视线落在离洛王爷的身上。
他白日里派人打探得知,跟在左神医身旁入他太尉府的那位侍从,便是前几日在留香斋内与四皇子同桌用饭的人,那日与他们同座的,还有这位翊王,同是离洛使臣,今日的宴席上,并没有那位侍从的身影。
更让他在意的,是他们与四皇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殿中曲音陡转,中间跳动的身影已换了一批,透过几双微醺的眼睛,看的并不真切,却并不妨碍他们欣赏评判,许是酒喝的多了,胆也就大了,起先顾忌帝后,顾忌世家家主的那些个臣子,也有兴致地交谈了起来。
殿中跳舞的曼妙身影阻隔了大殿两侧互相打量的身影,苍翊垂眸,透过窄小的杯口看着自己在杯中的倒影,暗暗计算着宴会结束的时间。
猛然间杯中酒液一阵晃动,苍翊凤眸一凝,抬眼时冰冷的剑尖已近在眼前,他手间内力运转,抬手用杯盏接下一剑,瞬间的功夫,杯盏破碎,醇香的酒液洒了一地,剑尖从散落的酒水中刺出,目标却早已不在身前,视线急转,刺客还未寻着人影,前方的矮桌被人掀翻迎面朝着持剑之人扑去,那人一时躲闪不及,被逼着后退倒入同伴的怀中。
待殿中的女子聚集在一处,参加宫宴的臣子才后知后觉生了何事,开始慌乱躲藏,那几名刺客一招不中,并未停顿,动了第二轮攻击,苍翊神色骤寒,看着再次逼近的绫罗,还未出手,眼前白影闪过,已将那段绫罗抽成两截,一掌将人击退,令其倒地吐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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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玉簪
苍翊将手收回,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眼中的担忧没有丝毫的消减,并不为殿中的刺客,而是为高座上的帝后,见他们自顾不暇并未关注这里,才松了口气。
南宫若尘同样将投向上方的视线收回,他本以为这次的刺客是启晟帝故意安排,毕竟在昱辰殿中他明确表达了这个意思,故而觉异样时他想也没想便直直地冲了过来,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皇,意料之外的,他同样因出现的刺客而惊慌失措,刺客的目标也不只是针对苍翊一人,齐寅殿中乱成一团,很快有禁军持兵器冲进,将作乱的刺客团团围住。
殿中有了片刻的停顿,有了禁军护卫,启晟帝终于稳定了心神,重坐了下来,他目不斜视盯着眼前一位身姿曼妙,以绫罗缠身的美貌女子,似是认定了他是这批刺客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