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然勾唇,一番举动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连这人如何出手都看不分明,跟前的人便死于非命,他若想对其他人动手,若是他要杀的是自己,念及此卓胥帝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命人将尸体拖出去,阎漪看着伏跪在床前的郎,故作惊讶:“勤王不在王府大婚,何故出现在皇后的凤仪宫里?”
相较于卓胥帝的神思恍惚,阎玥要镇定地多,“母妃抱恙,臣弟如何能……”
“母妃?”阎漪莫名嗤笑一声,唇角笑意瞬间收拢:“在哪儿?”
他突然变得正经严肃,阎玥有些愣怔,卓胥帝额头青筋暴起,紧了紧怀中孱弱的人:“太子何故来此?”
阎漪睨他一眼,对外吩咐:“带进来。”
有禁军押着一位女子走进,与榻上的女子一模一样的面孔,却身着布衣简装,卓胥帝瞳孔微缩,缩在他怀里的人,浑身微不可闻地一颤。
阎漪道:“本宫恭贺勤王大婚,在宫门口遇上了瑜妃娘娘,特地带了回来,不料这凤仪宫里还多了一位,本宫眼拙,比不得勤王与瑜妃母子情深,不如让勤王来辨明,两位娘娘,谁真谁假?”
阎玥脸色一沉,当机立断指着殿前的人就要否认。
阎漪又道:“娘娘手上的蔻丹,似乎比寻常蔻丹艳上些许。”
阎玥悬在半空的手指微颤,又缩了回去。
云折静默旁观,见榻上的人下意识蜷起手指的举动,越确定了心中所想。
皇后谨慎,要给瑜妃的茶在饮用前必先验过,送茶倒茶途中动不了手脚,导致小产的红花就只能是瑜妃自己放进去,红花有色,指甲上的蔻丹是最好的掩饰,但红花汁液易干,为确保小产,在何时用药,所需分量几何,这些都很难掌控,为了防止红花被提前蹭落,瑜妃的指甲上必然是下了十足的量,现在也还有残留。
若阎玥指认小产的瑜妃是真,只要此时让太医查验,瑜妃毒害皇嗣陷害国母的罪便会坐实,可若是指认太子身边的是真,他们今日之计,全然白费。
阎玥陷入两难,云折饶有兴致地瞧着,他很清楚,阎漪身边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瑜妃,在原著里,七皇子也算是一位枭雄,他很好奇,在凤印和亲人之间,阎玥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他盯在七皇子身上,两侧皇后与太子的视线几乎同时落在他的身上,一人打量,一人沉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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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我被鬼王缠上了(十九)
凤仪宫中鸦雀无声,阎玥眸光微闪,看向被禁军押着的人,正要开口,却见那人神情一凛,挣脱束缚她的禁军就向一旁的红柱上撞去。
“母妃!”
脱口而出的话,片刻前犹疑不定的人直冲过来,出于本能的反应,让认定了抱着的才是自己嫔妃的卓胥帝身体一僵。
瑜妃寻死的目的未能达成,阎漪单手拦住,将其狠狠地摔进了迎上来的勤王怀里,两人同时闷哼一声,阎玥连退了好几步,才将人接稳。
“果然母子情深,勤王可认准了?”
“你……”
阎玥当机立断,扶稳了真正的瑜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计划失败还可以再寻机会,瑜妃被冒名顶替他可以说自己毫不知情,可一旦错认他人,亲生母亲落入太子手里,他们的计划也一样不能成,至少现在这般,他这个封的勤王不会受到牵连。
心中不甘,他却无可奈何,只能无力地瞪着他人。
阎漪讽笑一声,绕过他道:“身为宫嫔之子,擅入凤仪宫内殿已是逾矩,来人,将勤王带出去送回王府,瑜妃娘娘无故遭难,受了惊吓,送回锦祢宫好生安置。”
“是。”
一句话解了凤仪宫毒害宫嫔的罪,阎漪看向榻上之人淡笑:“至于这位姑娘……”
他缓步靠近,卓胥帝神色骤变,看着禁军对太子之令言听计从,心中骇然,却坚定地将人护在身后,厉声呵斥:“孽子,你还想做什么?”
他并不知瑜妃真假,如今也无暇顾忌,他只知与他同榻之人是他身后的人,目的是什么也不再重要。
阎漪道:“此人身份是假,腹中皇嗣却是真,市井卑贱之身,残害皇嗣,其罪……当诛。”
他明明说着他人,嗜血的目光却紧紧盯在帝王身上,让他方才因“瑜妃”小产而生出的打压皇后和迁怒太子的心思全然消逝,只剩下忌惮和恐惧。
见他这般,云折沉了沉眸,看来这“母子”陷害皇后的计划,皇帝是全部知情的。
达到了目的,阎漪满意地收回视线,笑道:“当然,在您的心里,若是这位姑娘的性命重于皇嗣,大可免其罪责。”
卓胥帝面部抽搐,显然是气得极了,却又不能反驳,皇后心中惊骇不输帝王,他一手带大,隐忍养晦的太子,绝对不会似眼前之人一般忤逆君主。
她下意识想要质问,那人的视线却突然转向自己,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她浑身一僵,攥了攥手心,撇开了头。
阎漪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转身拉着还在愣的人出了凤仪宫。
皇后望着相携出去的两人,又看榻上互相宽慰的两人,忽然明白了太子此番的用意。
一则皇上心中所系他人,对她无意,不值得用情,二则是在展现他的实力,足以藐视皇权,他认定的人,做出的决定,无人能干涉。
她自作主张召了云洁绣入宫,请旨封了郡主留居东宫,她的目的太子一清二楚,今日的震慑也是给他的一个警告,凤仪宫的危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化解,可若是惹了他,便如此刻的帝王一般,看了眼惊魂未定的卓胥帝和因帝王相护而感动落泪的“瑜妃”,皇后轻声叹息,同女官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