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人已经消失在了正门,礼仪官被他阴沉的神情吓到,忙应了声“是”。
只是看太子妃歪头倒在太子肩头的模样,哪里只是身体不适,莫不是不愿嫁入东宫,在大喜的日子寻死了吧?
迎亲的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议论。
比礼仪官更慌乱的还有一人,喜婆始终关注着娘,从轿子里出来的,根本还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现在直接被太子抱走,哪有不暴露的道理!
幸得吉时在黄昏,离拜堂还有些时候,趁着人不注意,喜婆悄然出宫,笨重臃肿的身体跑起来却不含糊,迅朝着太师府的方向跑去。
东宫内,在下人一脸惊奇的目光下,太子殿下抱着婚太子妃直奔太子殿,急急地将人放到榻上,手一挥,殿门瞬间紧闭,正想看看人有没有事,榻上的人脑袋一偏,盖头遮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张红润的唇,均匀的吐息,正在呼呼大睡。
“……”
担心了一路的太子殿下,忽然气哽心头,又无处宣泄,视线落在他涂了口脂的唇上,顿了顿,伸手用指腹摩挲他的唇瓣,按压碾磨,他眸色微暗,渐渐失神,手中的力道也忘了分寸,片刻后,他身体猛然一僵。
修长苍白的指尖,被死死咬住,钻心的疼。
“醒了?”
不明情绪的一声轻笑,听声音有几分熟悉,云折瞬间松口,待人将手指抽离,才沉声道:“谁?”
“太子殿下,启寿公公在外求见。”
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太子即将出口的话,也阻止了娘准备掀开盖头的动作。
启寿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许是听说了太子妃身体不适,特地来询问的,太子直接起身,走向殿门。
榻上的人趁机掀开盖头一角,那人已经出了外殿,只剩下中间的红玉珠帘剧烈摇晃,空隙间勉强看到一抹优雅离去的红色身影,云折抬手擦嘴,虎口印上一片红,他黑了黑脸,把唇上的口脂擦在了同色婚服上。
殿外,太子打了启寿公公,回身准备进殿,侍卫却突然上前:“太子殿下。”
“……何事?”
侍卫取出一只墨漆盒子递过去:“这是宫女在迎亲的轿内现的,似乎……是太子妃娘娘随身的药物。”
话音一出,守在殿外的丫鬟身体明显一颤,太子很快察觉,剑眉微挑,揭开盒子看了看,抵到唇边嗅了嗅。
“启……启禀太子殿下,这药盒是我家小姐的,因前几日染了风寒,落了头疼的毛病,这药是……是给小姐止疼用的。”
绿罗迅伏跪在地,心里忐忑却强自镇定。
太子低头,意味不明地瞥了丫鬟一眼,“染了风寒?”
“……是,昨日已经好全了请太子殿下放心。”
头顶的人长久不语,绿罗心里越不安,手指抵着冰冷的地面,指节泛白。
终于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看了眼那手里的东西,绿罗手举过头平摊双手,等盒子落在自己掌心才松了口气。
“既入了宫,在府里的称呼还是改了吧。”
回头看了眼殿内,太子转身离开太子殿,绿罗愣了愣,急忙行礼:“奴婢知错,谢殿下教诲。”
人一离开,绿罗急不可耐地推开殿门,走向内殿,看见榻上还在和凤冠较劲的人,暗自跺了跺脚道:“小姐,您怎么还没服药?这要是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