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躺在一张硬沙上,挂着两条长腿,手支着额头,斜躺着睡觉。
唐之皎看了会儿书,喝茶时,抬眼瞥了代珣。
毫无疑问,从他的呼吸声来判断,他睡着了。
但睡姿……
唐之皎只在一些名画上见过这种睡姿,堪称优雅华丽,赏心悦目。她这个角度看代珣睡觉,仿佛她作为宫廷画师,来为出身高贵的小王侯画像。
但说他摆拍吧,他的姿态又很自然,浑然天成,仿佛生来就如此华美。
唐之皎继续低头看书。
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书看完,自己到代珣装满大镜子的训练室活动了关节,拉开了两扇柜门,看到了满柜子的兵器。
都是外形简约又漂亮的冷兵器,未开刃。
唐之皎挑了个符合她审美的剑,对着镜子挽了个剑花,对自己呈现的效果很是不满。
剑太长,有点不称手,她舞起来不太好看,不飒不帅不威风。
唐之皎把剑放了回去,又拿出了枪。
前端的利刃比红缨枪要更秀气,长度大约有两米多,她舞起来还好,在后背绕了个枪花后,唐之皎试了试踢枪。
枪半起,不甚精神。
果然这种东西,需要精通的人玩起来更漂亮。
墙上悬挂的复古式钟响了十二声。
唐之皎把枪放回去,余光里,镜子中自己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代珣。”
转过身,唐之皎手心的符咒印停歇了。
“我能听到了。”代珣温和微笑。
“那么……”他礼貌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唐之皎本来想问的,可一旦代珣让她问,她偏偏不问了。
唐之皎打了个响指,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随手抽出第二本书。
“放点音乐听吧。”她说,“也让我听听你的品味。”
代珣想了想,打开钢琴盖子,即兴演奏。
旋律并不单薄单调,却很孤寂,音符钻入耳朵,触感如入秋的深林溪水,冷冰冰的。
唐之皎被他弹的牙酸。
她合上书,叹了口气。
“行吧,那就姑且听听你要怎么编故事来骗我。”
代珣合上琴盖,声音中带着笑意:“诡术并非说谎。故事只为目的存在,而现在,我们是朋友间的闲聊,不是吗?”
“哦,那你要与我坦诚相见,毫无保留?”
“是人总会留一线秘密。”代珣道,“除此之外,我会对你如实相告。”
唐之皎想,信你就没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