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以前经常做的、意味着亲密的小动作让霍随洲感觉到了一丝愉悦。
“你还问为什么?”张婉珍越说越气愤,“他是你的长辈,你不回家他都亲自去找你了,你却让他当众这么下不来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颜釉叹了口气,手放下去的时候被霍随洲握住了。她看了他一眼,现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没有打算松开她。她定了定神,将注意力重放回到这通电话上:“你的意思是,他当着我那么多同事的面道德绑架我,让我下不来台,就给我留面子了吗?”
张婉珍噎了一下,又强调了一遍:“他是你的长辈!”
颜釉笑了。
因为没有别的说辞了,只能用这年龄和辈分压制她,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了。
“但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长辈,”颜釉声色清冷,说出的话也很不客气,“他又有哪一点值得我尊重了?不过我今天才现,原来他还很会演戏。只是他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应该想不出这么精彩的台词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在张婉珍开口之前,颜釉便又说道:“还有,你也不用跟我说让我回家这种话。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用不上‘回’这个字。”
霍随洲不禁想起,在他跟颜釉重逢的第二天,他们两个跟谢思雨一起吃饭,吃完后他先一步出去在外面等,曾经听到颜釉问谢思雨,她哪还有家。
就是那一刻,霍随洲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那一刻更迫切地想要把颜釉追回来。
他想给颜釉一个家。
感觉霍随洲握着自己手的力度加重了一些,颜釉垂眸看了一眼,又看向霍随洲,就对上了一双凝视着自己,也仿佛只看得到自己的黑眸。
那双黑眸中浓郁的深情轻轻压在颜釉心头,让她险些沉溺在里面。
“别再这样做了,妈妈。”
她张了张嘴,却又把没说出来的话吞了回去。
“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颜釉要把手腕从霍随洲的手里抽出来,但她试了试,却没有抽出来。她也不恼,只是浅笑着看他:“你不打算放手吗?”
霍随洲反问道:“你说呢?”
颜釉放下手机后,将手覆在霍随洲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我刚才是不是太无情了?”
“还行,”霍随洲不以为然地说道,“反正他们对你也不怎么好。”他定定地看着颜釉,“需要安慰吗?”
颜釉微微歪头:“怎么说呢?因为完全习惯了,所以倒也不觉得伤心难过。”她观察着霍随洲的表情,现他似乎有一丝遗憾后,又说道,“不过,你要是想安慰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个机会。”
“我觉得我在你这里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想安慰你还得经过你同意。”霍随洲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却还是用原本垂在身侧的那条手臂抱住了颜釉,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不难过就好。”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颜釉也在他面前接过张婉珍打的电话,但每次她都是在接起之后就走到一边,等打完了再回来。
因为她神色总是淡淡的,霍随洲问她她也不会仔细说,久而久之,他就知道颜釉不喜欢说起她家里的事,而霍随洲不想让她不开心,也选择了不问。
这次他知道前因,也能猜到张婉珍打给颜釉的目的,所以他开了免提。没想到颜釉没反对,还让他听完了整个通话。
这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霍随洲心里莫名地就升起了一丝成就感。
颜釉没说话,只是将额头轻轻地抵在霍随洲的胸前。
她本来不难过的,但是被霍随洲这么一说,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丝委屈的情绪。她觉得人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承担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越是有人安慰、有人愿意分担她的坏情绪,反而会觉得委屈。
“还是有点难过的。”颜釉小声说道,“一点点。”
听到颜釉强调的那个“一点点”,霍随洲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她怎么这么可爱?难过就难过吧,还要说“一点点”,听上去带了点儿倔强的味道。
放在颜釉腰上的手紧了紧,霍随洲低声问她:“那……要怎么才能不难过?”
“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你来想吗?”颜釉闷声说道,“你安慰我,还要我来想办法,你真的是诚心想安慰我的吗?”
这倒也是。
只是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颜釉都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一面,也从来不跟他闹脾气,不需要他哄,导致霍随洲很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还问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用下巴蹭了蹭颜釉的头顶,霍随洲想了想之后试探着问道:“要不,给你rua一下我儿子?不是说毛茸茸的小动物特别治愈吗?”
颜釉原本还有些委屈难过的小情绪瞬间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甚至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她从霍随洲怀里出来,仰头看着霍随洲,“把压力给到乌龙茶是吧?”
霍随洲面色严肃:“好歹也吃了我八年的罐头,是时候让它挥点作用了。”他放开颜釉,走到乌龙茶身后把它抱了起来。
乌龙茶刚吃完罐头,正在舔jiojio,冷不丁地被抱起来,它整个猫还是懵的,一双碧绿的眼睛茫然地看看霍随洲,又看看颜釉,不知道他们俩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