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睡醒就喜欢蹭他,等得太久无聊了就有点趁他们空闲的时候黏着他撒娇的小意味,他每次都笑着揉揉她迷迷糊糊的脸,趁别人不注意低头亲她一下,大胆又放肆,她每次都怕被人看到,却又忍不住靠近。
李涉停下说话,低头看她。
周围说话声安静下来,顾语真才意识到不对,抬头对上李涉的视线,瞬间清醒过来。
她连忙坐直身,端正的像个学生,“不好意思,我睡迷糊了。”
旁边的人笑道:“小姑娘还挺黏人的,估计我们谈的事儿太枯燥,觉得无聊了。”
李涉也不接话,以前他是会客套的,现在可能是不需要了,那本性就显露出来了,根本懒得给人面子。
顾语真有些面热,下意识想到以前。
她以前都是工作结束后去等他,他还在谈生意,她累极了会睡过去。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他生意才起步,又年轻,大家也不可能会重视个小年轻,更何况他还带着她。
他本来就是很出格的性子,大家见了其实也无所谓,但对他的印象肯定是觉得不能成事,利益场上的事,也不可能因为他是谁谁谁的儿子,谁谁谁的长孙就格外迁就。
更何况他家里那个时候反对他做这种娱乐场所的生意,几乎放出话来打压,比别人还要难。
大家当然也不会顾及他的女朋友睡着,自觉压低声音。
所以那个时候,周围的嘈杂声会让她睡不安稳,他眼睛里都有红血丝,明明熬了好几个通宵,没什么时间睡觉,但还是会在谈生意的时候,注意到她被声音惊醒,轻轻拍她肩膀安抚。
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每次等他谈完都能睡着。
现在不一样了,而且她好像还把他弄成了不正经的人……
顾语真有些抱歉,把身上外套拿下来递给他。
中年人也很识地开口,“估计是累了,今天也谈得差不多了,就不打扰你们了,那咱们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嗯,就这样吧。”李涉接过外套站起身,简单回道,再多一个字也没了。
中年人起身送他们,把他们送到门口才停下脚步。
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了一群人,正中间的人一看身份就不低,视线扫过来,气场压人。
中年人看见李涉,看着像来谈正事,身旁又跟着个女生,眉头就皱得很紧,“你谈生意还要带女人?”
送他们出来的中年人连忙开口解释,“老李,没有的事,人是刚才顺道有事接过来的。”
“你不用替他解释,他什么德性我清楚,从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做事的人!”
中年人说完也不再停留,径直往前走去,显然不想再理会李涉。
中年人后面的人见状也是没想到,看了李涉一眼,打过招呼往前走去,“令公子现在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也是好事,增加了就业率,咱们其实也该退居幕后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中年人是个暴脾气,“生意做得大有什么用,临阵脱逃像什么话,我老李家从来就没有过只顾自己逃命的人,你说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没有心的,我宁愿他死了,也不愿意被人这样背后戳脊梁骨!”
声音越来越远,周围都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李涉也没有多说,直接掉头就走。
等上了车,李涉很安静。
车窗开着,他看着车窗外面,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点。
车窗外的风吹过来,拂过他的额和衣领,他一言不,难得沉默,虽然是随意坐着,却莫名让人感觉到沉重。
连他爸爸都不相信他吗?
难道不是应该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这样的人吗?
顾语真想到那些刺人的话,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熬过来,那个他喜欢的女生怎么从来都不出现?
难道她也不知道吗?
顾语真忽然很心疼,不想让他的心思停留在刚才那些话。
她看着他很久,认真开口,“李涉,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一直都在,如果你有不开心可以和我说。”
李涉看过来,似乎才想起她在旁边,才想到刚才周纳的事。
他看过来,“你胆子真大,跑去和周纳吃饭。”
顾语真连忙摇头,直起身看向他,“是他们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我哪敢和他们这些人打交道!”
李涉眼帘抬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你要在圈里混,就要和这种人打交道,不懂吗?”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顾语真不敢接话了,靠回座位,安静了一会儿低声说,“我不想我做的什么事都没有结果。”喜欢的人已经没有结果,那事业总不能也没有。
他默了一阵,忽然开口,“你高中说过家里让你做老师,为什么突然改志愿?”
顾语真顿了下,有些语塞,她说不出原因。
因为她想跟他上一个大学,想偶尔能看见他。
她从小就懂事听话有分寸,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叛逆的一次选择,不计后果。
李涉看她不说话,瞬间确定了,难得生气,“你年纪很小吗,为了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改志愿有必要吗,反正还不是半途而废?”
顾语真被他话刺到,有些难堪,“这和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