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尘不悦道:“冷师妹,大敌当前,你说这些,徒多口舌,殊无意思。”
哪知冷星云却冷笑道:“周鸣云怎说也是正经玄门弟子,如今深入地穴,为的只是一个五台教妖女的安危。
且不说他与妖女是不是有私,就算是明眼人知道他二人没有瓜葛,他来这地底救妖女也是不争的事实。
今日事无论是生是死,传入外人耳里,都不是好结果。周鸣云大难在即,就不兴我说句实话吗?”
苏月尘道:“话虽如此,总是同门师兄弟,就不伸援手,至少也不当说这些冷言冷语。”
冷星云淡淡道:“周鸣云来此地,若是真男子早该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男女之事,我素来最不相信,在公在私,我都不放在心上。
我之兴趣,只是想看看他到底会做些什么,又做到何等田地,倒是师姐此刻,有些不自在了!”
一句话说的苏月尘又气又笑,但复一思量,难免脸上惹了一层红云。
鸣云没想到她二人会斗起口来,想着冷星云说到“真男子”三个字。虽来不及仔细思索,但心头已有主意,当下手按浑铁剑剑柄,面湛微笑,便待显身。
苏月尘阻止道:“且不忙这一时,真要有心相救,也得等到秋白露露出破绽攻其不备的好!”
“师姐这话说的不错,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秋白露飞天遁地的度,若能阻滞她的身法,沈挽云或有一线生机!只是……。”
说到这里,冷星云指点鸣云于前方道:“稍时你若要救她,记住离我和师姐远一些的地点才可显身,否则暴露了我们,对你不利。我看十丈外那一座湖石不错,你若在那里,多少还有些遮掩!”
苏月尘看了一眼冷星云,想提点她,今日的冷星云与平日颇不相同,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冷言冷语,已换成了几近斤斤计较、尖酸刻薄。但看着对方眼底忍不住露出的光采,终是隐忍未。
鸣云三人说话当儿,湖上的秋白露终于压下心头震惊,一个惊啸重又向沈挽云袭来。她身法快如流光,又是蓄势之下,按理绝无不中的道理。
未想沈挽云早有准备,一待对方身动,掌底就是一翻,打出一团黑乎乎的物事。不等所有人看清楚,湖面已泛起数十道沈挽云的身影!
“有意思?”不远处观战的王道冲由不住地赞了一声道。
又回道:“大哥,快来看看这女娃子,竟然有这样精熟的分身法,五台教当真有人啊!”
可回处,却见自己兄长正盘膝坐倒在宝藏木玲珑果前用功,行将功满,果体内只剩一泡汁液,映的内中赤身女子寸毫毕现……。
怒吼声中,秋白露一连扑倒了十余个沈挽云分身,可趁此机会,沈挽云一样也挟剑偷袭她一记。一时二人竟然斗了个平手,气的妖女凶性泛动,身外血光大涨,转瞬间身势又快了一倍。
鸣云在地上看着沈挽云危急,等不得苏月尘与冷星云提醒,一个挣身贴地飞纵出十余丈外,跟着长啸一声,惊的双鱼湖所有人都回看顾。
而少年人则将累势的浑铁剑势如流星一样的贯出,当下长剑化为一条乌龙,掠着湖面疾走,径往秋白露后心而去。
为鸣云先声夺人,秋白露忍不住心头一颤,再见浑铁剑剑光飞来,却是面露狂笑,一个飞身迎上,便将铁剑扑中,转瞬人剑相离,浑铁剑已落在其掌中。
远处苏、冷二女见了,心胆一寒,冷星云当先道:“原来血神大法不畏剑光,竟是真的!”
苏月尘正待说话,湖面又见赤光一显,刚刚还提剑在手的秋白露赶忙退过一旁。但那赤光闪耀时,引得秋白露掌中铁剑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待两道奇光稍黯,就见沈挽云双剑在手,喘着粗气道:“这剑不是你的!”
秋白露不料浑铁剑主剑被子剑引走,心惊之余,回头看了一眼从天而降般的周鸣云,又看了看气血翻滚,兀自喘息不定的沈挽云。
一时笑道:“怎么,这个男子是你新近的相好吗?还是你有本事,不费手脚就寻来一位上佳的正教弟子受用!”
沈挽云气吁稍定,哑着声道:“与你无关的事,休要多口,长日以来,你一直想置我于死地。今天好容易有机会,放马过来吧!”
说时,将子剑归入母剑剑身,双剑合一时,沈挽云故意将左掌中指划破,血流如注,浇灌剑身。
那原本藏在母剑内的子剑瞬时剑光大涨,当下剑芒自母剑剑身透出,直达四丈。声势威力比及原先的子剑几乎添了一倍。
秋白露被浑铁子剑伤过,知道这是一口破魔神兵,四丈芒尾纵是相比当年峨嵋诸仙势盛时,也不逞多让。
她长日以来,颇为忌惮自己这位师妹,知道对方忍性、耐力与资质无一不佳,若有机缘,保不定就要过自己。所以长久以来,一直想置对方于死地。
如今,两人终于完全破了脸,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眼看对方掌中还多了一口防魔利刃,纵然自己有九成获胜的把握,但还不经有些犹豫。
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一个刻薄的主意,立时荡笑道:“怎么说也是一门姐妹,你要和我破脸,我还要顾及些同门之谊呢!
我看你这么在意这正教少年男子,不如就由我先把他除去,也好死了你这条心!”说着,将身一晃,形如匹练,便往鸣云身前杀到!
沈挽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眼见秋白露起身,知自己身法绝难赶上,便和鸣云先前一样,将掌中浑铁剑抛出。
可她未想到秋白露行动迅捷犹如飞剑,纵是自己全力一掷也跟不上对方的遁光。至于对面的周鸣云则立在当场动也不动,好似完全反应不过来,眼见少年危急,少女心头不经大乱。
与此同时,鸣云与秋白露一线却早有一点暗赤色光华泛起,正打在二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