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竺十八转问叶秋儿道:“该是冷星云占了一点上风吧!”
叶秋儿点了点头,又道:“只怕还没完!”
果然又见场上苏月尘抱拳道:“冷师妹剑法出众,月尘难敌。如不见弃,我还想与师妹比一比拳脚。”
冷星云略略沉吟,便道:“也好!从来听说师姐拳法厉害,星云今日得偿心愿,实在欣慰的很。”说着,右掌揽风,推掌挺立,竟是当日思过崖上苏月尘使过的请手势。
她这一比,周鸣云心上大震,当下也顾不得人前失礼,连移了几步,走到二女近前仔细观战。
朱武、刘一鹏一伙男弟子都是好武的,也看出气氛不对,纷纷围了上来。女弟子们见状,自然都跟着移动脚步。
竺十八苦笑道:“还是叶师姐你眼光高,如今看来,真还要闹出点新意来呢!”
说话间,他却排开众人抢了最好的位置。
“让一让,让一让,没看见是我么,也不知道给师父让让路!”
他这里嚷嚷,场上苏月尘竟已不作势弹身而起。
啪啪两声,团身回旋,踢起两记鸳鸯连环脚。起脚时,身势如起轻云,纵是那般繁复奇难的脚法,也被她驾驭的如同穿空灵燕。一字电线而走,人已在三丈开外。
更恐怖的是冷星云迎对的也只是右足翻空而起,弓足背先破了苏月尘当头一脚,左足则自身后小翻云凌起,足底卸了她后一记穿云一脚。
纵然功力稍欠,也只在受了巨力后,于空中一个挺身便尽泄其力,浮叶一般轻轻坠落地面。
朱武从来自负自己拳脚一流,当下看了,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嘴,心道:“从今往后,再不敢在人前说自己会用脚了!”
竺十八也瞪大了眼睛对着从后而来的叶秋儿道:“苏丫头和冷星云的拳脚都是出自师姐您的手?”
哪知叶秋儿摇了摇头道:“月尘拳法出众我是知道的,但已有多时不曾考教,全不知竟到这等地步;至于星云……。”
说到这里,忽然苦笑道:“星云我只在平日于众师姐妹跟前教过定例的拳法,她能到如此境地,怕只能用天赋甚高来解释了!”
“天赋甚高?”竺十八也苦笑道:“当年我师父也曾说过我天赋奇高,可似她二人这个年纪,我哪里有这样的脚法?”
叶秋儿笑道:“你这师叔总不是要吃小辈的醋吧?”
“哪能够,我峨嵋年青弟子中能有如此精于拳道的弟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这话时,竺十八果然睁大了眼睛望着场上。叶秋儿知他是武痴,方才一番话,倒真没放在心上。
再说场上二女比斗,顷刻间拳来脚往,已然斗成风火一般。
到此刻众弟子才看出二人拳法根底,竟都是高的出奇。大伙儿故然惊讶于平日温然的苏月尘一身拳脚,更惊讶从来只是剑法人的冷星云,在拳法上的造诣一样深不可测
。
二女深谙拳道快狠稳准,尤其苏月尘拳动如山如岳,脚底往来如恒河流星。时间稍久,拳脚内力贯注,便是尺寸间相击都隐带风雷之声。哪里还是个年轻弟子,完全是拳法大家气派。
冷星云则极精短打近身埋斗,她身量原本高挑,只是为苏月尘身材奇长略比了下去。
但她掌底气贯精神,虽不似对手拳动风雷,却是越战越勇,处处针锋相对,纵然大势上苏月尘稍占上风,但二人攻守也不过四六开的局面,远谈不上落了下乘。
围观的众弟子看着惊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尤其刘一鹏更是心惊胆战,他原以为自己年纪稍长,就有上下,也不过与二女在伯仲之间。
如今看来,拳法上自己少说逊色一筹,至于二女相来精湛的剑法,恐怕还无不止呢!
唯有周鸣云深皱眉头,不顾自己资历最低,居然围着场上来回游走,只为了能随时找到最佳的视野观查二女比斗。时间略长,少年忍不住叹了一气。
“怎么,鸣云兄是否看出二人拳法上下。”
说话的是刘香浓。
鸣云一面跟着场上二女移动脚步,一面头也不回道:“刘师兄高看小弟了,以二位师姐的功力,岂是在下能够揣测的。
只是小弟向来爱拳,今日有缘能见弟子中拳脚最佳的师姐们比拳,不敢错过一分一毫!”
刘香浓笑道:“当真如此吗?香浓倒是颇看好鸣云兄呢!”
周鸣云百忙中回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没瞧出什么异样来。只得道:“多谢刘师兄抬爱,只是鸣云拙劣实在当不得香浓兄如此。”
他二人正交谈,场上苏月尘终于找到冷星云拳网一丝疏漏,一拳下去,冲破对方双掌。纵然冷星云避让及时,也被拳风带动连退了数步,到底被苏月尘占了一点上风。
瞬时里冷星云娇面如罩青霜,举拳与苏月尘道:“多谢苏师姐指点,方才比试是师姐胜了星云一拳。只是星云自问还有些余力,不知师姐能不能体谅星云,再相指教!”
苏月尘与冷星云一场比试,尽管使了十分力,自问还是不知对手拳脚深浅,但心底更想知道自己与冷星云功力到底相差多少。
她知冷星云天赋比自己高的多,不过两年功夫,功力已然临驾于自己之上。
心性温和如苏月尘并不将人前胜负放在心上,只是修道者人力有时而穷。差一气,日后修行可谓差之千里。何况她虽然不在意胜败,但修道者的骄傲却不允许她轻易屈居人下。
她更担心的是自己心底已承认自己与冷星云的差距,如此一来,纵然自己再怎么苦自修行,那今生今世都没有追赶上冷星云的可能了。
今日难得有机会在与冷星云比斗,自然道:“方才只是师妹一时疏失,远谈不上胜负。冷师妹既然有心,月尘自然奉陪!”
冷星云垂道:“如此还请师姐请教!”
说时,将全身功力运动,瞬时里两眼充神,如染晶玉,自眼耳以下,劲气外泄,泊泊然好似水溪,沾染全身。整个人随之提荡了起来,隐隐然如飘摇空中的一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