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云怕他越说越真,倒把个罪名安在自己头上,只得笑道:“弟子和师父您想的一样,男女事纵然有趣,但在目下鸣云的眼里看来,怕还没有习练武艺有趣。
苏师姐怕也是如此作想,才会把如此有趣的武艺教给弟子。若是师父把她的心意想歪了,岂不让人心冷。”
难得竺十八这次赞同鸣云的意见,把头连点道:“这么说来,倒有可能。苏丫头平日里下功夫的很,我往来峨嵋,云头上几乎都是见着这丫头在习艺,算是众弟子里用功最勤的了。”
说完,一拍大腿道:“好了,反正我闲着无事,就陪你练练着千手观音式。记住,只陪你小子练这一晚上。
况且,这功夫是江南苏家的,不算是我峨嵋宗门功夫,所以,师父我这一晚上,也不算教你功夫,你小子可听明白了!”
鸣云机敏过人,自然把头连点。于是二人便在一夜里仔细琢磨这由千手观音式变化而来的琢磨印。一夜下来,鸣云拳法大进,虽仍不能与一班峨嵋同门比肩,但终于追至稍逊一筹而已。
五日后,竺十八与叶秋儿将男女门徒召集至思慕崖。竺、叶二人都是爽快人,开口就道:当日召集弟子门前来,为的就是较艺,安排下山弟子人选一事。
竺十八显得比年轻弟子们兴奋的多,站在中场指着众弟子道:“今天挑选合适弟子下山,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功力高者为胜。指定四人,一个不能多,一个也不能少。你们师兄弟几个一一比过就是。”
除鸣云一边的五位男弟子外,以苏月尘为的女弟子也有五位,鸣云认识的有冷星云、刘一凤,还有当日那位叫净香的师妹及一名从未见过的妙龄女尼。
照鸣云估算,众弟子中最强的该是苏月尘、冷星云、刘一鹏、刘香浓四人,自己真实武艺较这四人逊色许多,按理绝没有机会下山。但到底他少年气盛,纵然获胜的机会微乎其微,却并不妨碍自己与这几人相较一场的心意。
竺十八绕着众弟子转了几圈,指着刘一鹏道:“大鹏鸟,男弟子中你的年纪最大,不如先出来找人比一场,总不能让人家女弟子先挑战你们吧!”
话音刚落,却见对面的刘一凤走出人群,与叶秋儿行礼道:“师傅在上,弟子自问武艺绝不是苏师姐与冷师妹对手,故想与刘香浓师兄一较高下,敢请师傅应允。”
叶秋儿微微一笑道:“你只管去就是。”
竺十八闻声摊了摊手,挤兑刘一鹏道:“你看你,倒没自家妹妹爽快。”
再说刘一凤行至刘香浓身前,以长幼序,先行行礼,跟着腰间湖光一绽,手底已经多了一口精光四射的长剑。
哪知刘香浓却依旧抱剑当胸,略想了想,欠身道一句:“稍待。”行之一旁,从一株花树上折下一枝,跟着将树叶树杈剥去,一会儿功夫,手里只剩下一根木棍。
“你!”刘一凤登时慎恼起来。
刘香浓却不理她,左手背着配剑,右手则攀着树枝,道了声:“请!”
不说场上二人临敌,且说朱武在一旁看了,心怕不够热闹,跑到刘一龙身边闹事道:“我说你妹妹这么被瘦病鬼看不起,你这做哥哥的就不生气?”
哪知刘一龙道:“雨浓兄体恤家妹,一心向让,一龙除了感激,哪里会生什么气?”
朱武挑拨不成,只好又跑到鸣云身边道:“我说云老弟,你看瘦子这么抬举自己,这场比武有几成胜算?”
鸣云见他说话声大,故意把声音传到众人耳里,知道这小子嫌事不够热闹,自己张口要是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稍时自己上场,被人一顿胖揍的可能就得大了不少。只能笑着道:“小弟功力低微,哪里看的出来。只是香浓兄如此行举,想来剑法出众,刘师姐多少可要留心才好。难得同门较技,你我二人只管在一旁看刘师姐如何应对就是!”
“我呸,这小丫头才多大,也配你叫她师姐,还连带着我也捎了进去。小丫头片子前回还估意当着众人的埋汰我,你怎么也跟着起哄!”一句话说的太过大声,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鸣云心道:“原来朱武和刘一凤交恶,不怪这会儿说起风凉话。”
他二人言语半天,场上刘一凤也不知有没有听见,终于眉头一蹙,一剑刺来。她那柄长剑本就晶莹剔透,一剑刺起,仿如一道匹练直射刘香浓心房。哪知对方早有成算,右臂收动,竟用掌中花枝手柄,砸在了刘一凤刺来的剑脊上。
这一击妙到毫颠,就是平日里一向看不起刘香浓的竺十八也忍不住轻咦了一声,又笑了笑。
叶秋儿闻声瞥了他一眼,心道奇怪,但也着实赞许刘雨浓的剑艺。
且说刘香浓一击得手,翻腕一抖,掌中木枝同样刺向刘一凤心房。而对面刘一凤招式已经用老,眼看不敌只能躲闪开去。
哪知刘一凤家传武学,技不止此,脚下移行换步,掌间松动,竟然于电光火石间往右平移了一尺。同时右手弃剑、左掌提剑,不只让开刘香浓趁势一刺,反而沉掌提剑削向刘香浓花枝。她的宝剑削毛立断,场上谁都不怀疑一剑下来,刘香浓掌中就得多根断木枝。
而刘香浓应对的则大大所有人意料,居然脚下一点,整个人飞在空中避过了刘一凤这一剑。
朱武虽然剑术不佳,却是打架的行家,知道遇敌角斗只一离地,身在空中就等于是对手的活靶子。刘香浓手里要是一柄宝剑还可以搁架,眼下只是根木棍,那不是找死吗!由不得他不急声道:“瘦病鬼嫌命长,找死呢!”
可话音未落,刘香浓趁着刘一凤换手剑到底势弱,已在空中倒提花枝,沉臂将花枝砸了下来。他这一砸,显然是之前就提足了气的,声势甚是吓人,又疾又快又准,枝柄直取刘一凤右臂腋窝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