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瞧不出来么?”王平与他道,“王爷相中沈家这位小姐,选定她为世子妃了。”
王掌柜也不是没想过此事,只是没想到王从骞知道是沈家二小姐,还有此念,忙与他道,“可沈家的女婿不好当的,便如入赘……”
“王爷哪管这些。”王平摆手道,“若非要秘密给世子定下世子妃,王爷又何必乔装来此呢?”
王掌柜知道夔州的萧家一直在搅和世子亲事,想到今日得见的沈家二小姐,笑着道,“王爷这倒是赶巧了,这位也是刚回京呢。”
沈若筠今日心情极好,吃完浮元子便想着要带琉璃灯回去给祖母看。车至沈府门口,她小心提着灯下车,忽见路口处有一人等在那里,他也提着一盏琉璃灯,只是不如她今日赢的这盏华贵。
“阿筠,你去樊楼了?”
周沉见她提着琉璃灯,有些后悔怎么没去樊楼等着,赵玉屏这般爱吃,今日怎么可能不带她去樊楼。
“你在此做什么?”沈若筠见是他,四下环顾,“这里也没有池子呀?”
“我在等你。”
周沉失笑,想把那盏琉璃灯递给她,又见她已经提着一盏了,一时不好开口。
“等我做什么?”
沈若筠打了个哈欠,将灯递给沈虎,叫他小心提了送到祖母院里。周沉见她空了手,正欲将那灯送她,就见沈若筠步伐轻快地进了沈府,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周沉站在寒风里,握着灯的手微微颤,心道她十分听佘氏的话,不如从佘氏那里入手,定下与她的亲事。
o5相中
王从骞行事极少犹豫,有了儿媳人选,便星夜兼程赶回夔州,与王妃商议此事。
吴舒窈见他比预计回来早,还有些担心,“可是出什么事了?”
“咱们有儿媳了!”王从骞想到此事,喜上眉梢,“我已着人给官家那里递了折子,你与勋儿走水路,去一趟汴京议亲。”
“是谁家女?”
王从骞将自己在汴京樊楼所见与她细讲了,啧啧赞道:“沈钰这小闺女,遇事能谋定而后动,便是旁人先完成,也能从容不迫,颇有佘太君之风。”
他兴高采烈地说完,又见吴舒窈表情古怪,以为她是不满意未来儿媳,“你去一趟汴京,保证你一见就想把人抢到夔州来。”
吴舒窈白他一眼,心道还好自家这莽夫没真去沈家抢人,而是先回了夔州与她商议,不然可得跟沈家结仇了。
“你先去汴京见见她。”王从骞以为她不乐意,又劝她道,“我可是一见她,就觉得她是咱们的儿媳。”
“你当你看中了,人家沈家就能许嫁女儿?”
吴舒窈给王从骞泼冷水,她前年回家探亲,还在杭州见过沈若筠。见她长相肖似苏子宓,人又明朗大方,本就喜欢。儿子亲事不顺,难免会心生想法。
可还没等她多想一会儿,便听苏子宓与她闲话女儿婚事,说长女成亲也未离家,女婿狄杨无一不好,老太君也会给阿筠寻个这般的夫婿。
她再想想夔州琅琊王府,府内两位侧妃整日里斗个不停,扰得府里不得安宁也就罢了。萧家的手还伸得太长,欲叫萧家女为世子妃,好叫萧家做下一代的夔州路主君外家。
夔州局势复杂,离真定府又远。自己儿子虽是个好的,可平心而论,若阿筠是自己女儿,她也不愿阿筠嫁入琅琊王府,又如何能跟苏子宓开口呢。
王从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以咱们勋儿的人品相貌家世……沈家还能不愿?”
“人家为何要将女儿嫁来此地?不瞒你说,我见过那孩子几次,十分喜欢她。”吴舒窈摇头笑他,“勋儿是好,可夔州未免远了些,她嫁勋儿,必不如嫁旁人安稳妥当。”
“你回去探亲时见过这孩子么?怎么不早与我说?”王从骞听王妃说她喜欢,心下更觉得沈若筠合该是自己儿媳,“是不是与咱们勋儿极为般配?”
“就是因为见过,才不敢动此心思呢。”吴舒窈感慨,“沈家必是要给她寻个稳妥夫家的。”
王从骞闻言,不认同王妃观点:“那日百道灯谜里,有好些兵法典籍,她一一对答。佘太君这般教她,必不愿她以后只知相夫教子。沈家若肯嫁女来夔州,便也是咱们的女儿,咱们还能亏待人家闺女不成?她若是想家了,就叫勋儿陪她回娘家就是。”
“世间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嘛。有些人看着好,可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都这般。”王从骞见吴舒窈沉默,继续劝她,“旁人能有咱们家勋儿稳妥?还是旁人家的公婆有你我开明?”
吴舒窈被他说得意动,又与他道,“若要去沈家求娶阿筠,勋儿便不能如你一般,再娶旁的侧妃。”
王从骞无奈地拍了拍脑袋,当年纳萧家女为侧妃,是为了入股海航生意,结果他故意捧来与萧家对抗的司马一族,也硬要塞一个进来。他想着两个侧妃也好,叫她们互相较劲,好让王妃清静。谁知王妃哪有清静,每年都以王府太吵为理由,将他抛下,回江宁去住上一阵。
早知道娶侧妃这般麻烦,当年就一个也不娶了。
王从骞想到此,小声道,“不娶侧妃也好,清静。”
吴舒窈闻言,仍没好话给他,“你也别有太大期望,我先带勋儿去汴京,探探沈家人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