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周沉回来,晚上摆的菜都比前两日精致许多。
见有豉汤,节青替沈若筠盛了半碗汤,怎奈汤里用了荤油,沈若筠不喜欢这个味道,略尝尝就放下了。
对着周沉,就怎么也用不香。
寄人篱下,生活果然不易。
她心下如此想,还是将汤喝完了。
用完饭,周沉却还不走,与沈若筠说周妤的事:“阿妤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也没有同她同龄的孩子,所以内向些,难得她愿意找你玩。”
“我瞧她有些不足之状,是不是小时候生过什么病?”
“冬日里在雪地摔过一次,险些没救过来。”
“我瞧她,并不是呆症。”沈若筠思量片刻,还是与周沉说了,“她若是呆症,便不能耐心听人说话,便是怎么矫正也无用。”
周沉四下看了看,见无旁人,小声道出原委:“阿妤小时候并不如此,只是被缠足一事吓到了,才不说话也显得呆傻……后来回京,是宫里太医断出的呆症。”
沈若筠小时也在宫里也差点被缠了足,心下同情周妤,“你若不反对的话,我替她调养调养。”
“这些你看着办便是。”周沉哪有不应的,“她若来找你,便烦你多费心了。”
沈若筠嗯了声,“这是自然,想来在这宅子里没有玩伴,也是挺寂寞的。”
周沉看着她:“6蕴之前交代的事……你就放心吧。”
沈若筠有些想笑,周沉这是又与她做交易呢。
“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你告诉我也行,我不怵他们。”
沈若筠刚要回东梢间,又好奇地问周沉:“说起来,你以前总是不许周三郎与我太过接近,怎么换成妹妹,就区别对待了?”
周沉想起周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
“有个人与我说……说你是个极好的人。”周沉看着她,斟酌着用词,“以前有些事,也是我的不是。”
沈若筠不敢置信,周沉这是在跟她道歉么?
“你认识的人里,还有夸我的,也是不容易。”沈若筠问,“是谁夸的?”
周沉不说,反倒是勾起沈若筠的好奇心,瞪着秋水眸追问:“难不成是卫先生?”
以前在女学读书时,卫先生时常给她的文章写点评,虽有批评,但总比旁人的字数多。
周沉嘴角勾了勾:“是孔先生。”
沈若筠嘴角下撇:“骗人。”
围观了沈若筠的光变脸,周沉心满意足地回西梢间了。
在周家住了些日子,沈若筠只能将每日日程排得满满当当,不然便觉得周家的生活无至极。
方方正正的院子,无甚特殊的花园,还有种令人胸闷的严肃感。沈若筠有心想带周妤玩,可周家又着实没什么好玩的。周妤连磨喝乐是什么都不知道,能称作玩具的,也就是些小摆件,而这些金玉之物,都被她屋里的婆子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