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小姐看上去更生气了,音量骤然拔高,这回是用英语和白音嚷了起来。
白音总算听懂了,她在骂他——你这个无礼的猴子,为什么见了我还能坐在这里,不起身打招呼?
对方不讲人话,那白音就真的很难配合了。他和威廉明娜一起歪头,眨眨眼,回了个无辜的表情过去,他听不懂就是听不懂啊。
玛丽小姐被气得不轻,叽里咕噜地表示,我知道你听得懂!别装!
白音也在奇怪,她明明和小猫咪都能用c国语交流,为什么换成了他,就不可以了呢?
两边的僵持,在白音准备起身离开的一个动作后,终于还是让玛丽小姐退了步。她用c国语道:“说话!你到底是谁?明娜姑姑的仆人吗?”
白音笑了,态度还是那个态度——你无法掌握礼貌用语,那我就没有办法和你交流。
玛丽小姐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她本来还想继续撒泼,直至她看到了缓步进来的海芙约特,这才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咬着牙,重道:“您好,我是玛丽。弗福伦斯,请问您是?”
“白音。威廉明娜的叔叔,你的,呃,爷爷?”鉴于对方的那一句“明娜姑姑”,白音对自己的辈分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你!”玛丽小姐扬手就要扇下来,却被海芙约特给轻松阻止了。
“希望您还记得我,玛丽小姐。”
玛丽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一声尖叫,死命地想要躲开海芙约特,她当然记得她:“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告诉我爸爸。”
白音:“……呃,您的爸爸是?”
玛丽小姐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瞪着白音,根本不相信白音会不知道她的爸爸是谁。她觉得白音这就是对她之前行为的报复,她确实是听到风声才特意来的庄园,不可能不知道白音是谁。之前也只是想试探一下。
很显然地,白音和萧邦一样,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脾气硬得狠,试试就逝世。
玛丽小姐还在犹豫要不要按照计划服个软,解释自己之前误会了白音是来的仆从,毕竟白音一副穷酸样,也不完全是她的错。玛丽小姐,一个老pua大师了,平时没少这么对付学校里的留学生。
白音这边已经先制人,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让海芙约特送客了,这里并不欢迎对方。
气得玛丽小姐“你你,我我”了半天,也说不上来一个完整的句子,最后才好不容易撂下狠话:“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运气好,才得到的这一切。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们家的东西,我爸爸早晚会让你后悔的!”
然后,她就甩开海芙约特离开了。
送走了恶客,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快乐了不少,包括谢佛老管家。他也早就受够了玛丽的自以为是,她根本不把庄园里的仆人当人,但大家却也没有办法阻止她来。因为这里理论上是威廉明娜的家,玛丽一句来看自己的姑姑,仆从们就没办法越俎代庖,毕竟威廉明娜看上去好像一直挺喜欢玛丽的。
白音却不这么觉得,那个玛丽的手套上一看就有古怪。
不等白音想明白玛丽小姐是怎么办到的,还没有彻底离开,刚刚才走出门厅的玛丽小姐,就撞上了霍执炬和白乐。
他们不是没有早起,而是早就起来互不相让的出去跑步了,如今才回来,正与玛丽撞了个正着。
这里白音不是拉偏架,但他必须得说,确确实实是玛丽小姐走得太冲,主动撞了上去。可她却恶人先告状,把一早上受的委屈,都泄到了一看就同为亚洲面孔的白乐和霍执炬身上。这一回,她倒是学精了,不再给他们语言不通的借口,直接用c国语道:“你们没有长眼睛吗?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此话一出,白乐和霍执炬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毕竟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不可能还有人自真心地活在封建社会,觉得自己有多高贵吧?不会吧,不会吧?
玛丽小姐却没有看出两人表情上的古怪,只以为他们沉默了,就是怕了她了,和她那些狗腿一样。她立刻就抖了起来,宛如一个欺软怕硬的弹簧:“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霍执炬,“对,就是你,我在我爸爸那里见过你,你需要我爸爸的投资吧?呵,果然是一类人,穷酸的乞丐,劣等基因,你们……”
这一回不可能再听错了。
白乐眯起了眼,霍执炬冷下了脸。
白乐先难,对门口的保镖王一道:“你有听到什么讨人厌的声音吗?”
“是的,我听到了,白乐少爷。”王一也很配合。
“那还不快把这声音处理掉?吵到我哥哥的耳朵怎么办?”白乐看也没去看玛丽,只拿她当空气。因为他很清楚,对付玛丽这类“人上人”,漠视对方,才会让对方难受。
果不其然,玛丽的眼睛瞪得滚圆,他凭什么无视她?他凭什么赶走她?他知道她是谁吗?!
霍执炬精准接话:“凭他是这里的主人,而你……恕我直言,你是谁,很重要吗?”
白乐和霍执炬异口同声:“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不然我们就要报警了。”
共同的傻逼敌人,让他们一致对外了!白音本来想出声的,看到这一幕立刻闭了嘴,甚至开始有点想要感谢玛丽小姐,她解决了所有人都没能解决的历史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