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煜,那个香水我只用过一次。那次你也打了喷嚏,所以之后我就再也没用过。”
我呼吸一窒。
亚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他明明之后洗了澡,不应该还能闻到玫瑰味儿。
亚诺住了口,担忧地看着我。
现在已经不是嗅觉灵敏的事儿了。我使劲回忆着李元的味道,但竟然只能不自觉地回味起他诱人的血。
我舔舔嘴唇。原来一直灼烧着我的,是饥饿感。那个噬神的月神孔苏,会不会饥饿到要去吃月亮?
“说起来,你们谁见过莱拉的伤口?”
亚诺和楼时麒都被我问得一怔。
我强压下内心的不安,把在去考古队之前阿里说的话告诉了他俩。“当时阿里说,他的家乡崇拜从沙漠来的神明,而受到神明眷顾的人,血会变成金子。”
“他说的是莱拉?”亚诺问。
“阿里没说是谁,但我觉得就是莱拉。他还说自己见过‘金色的血液从她的伤口里流出来’。”我已经懒得用中文跟楼时麒说了,反正他一直都听得懂,于是直接把阿里的话复述了一遍。
亚诺听我说完那个被阿里带到美国研究的金印,眉头皱了起来。“难道说埃及这边除了每个人都想找的矿石以外,还有其他辐射源么?”
经过南极一役后,亚诺很清楚地知道没有了保护场,致命的辐射可能会增加活细胞的变异率。这也是为什么福尔摩斯教授至今躺在床上熬日子,而更多的人都没能从南极回来。
“其实在地球生命史上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事件,生命非但没有被斩尽杀绝反而找到了生存之道。绝大多数情况下地球磁场是相对稳定的,所以地球生命延续了数十亿年,而且物种繁多。”楼时麒略一思考,继续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块金印上的磁场只能转化哈桑,而阿里明明没有‘古老的血脉’可近距离接触以后也没有什么反应。这个磁场好像‘有意识’,但是它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我同样觉得这个磁场像是有生命一样,认可地点点头。
亚诺迷茫地看着楼时麒,又渴望地看着我。我瞪了楼时麒一眼,只好自己复述给亚诺听,他也听得频频点头。“难怪,我也觉得这个被你们称为‘转化’的过程有自己的意志。不过其实莱拉流过血,只是我们都没有看到。”
就是在向那棵长在墙上的树死祭的时候。
“只要找到莱拉,试一下就知道了。”楼时麒说。
“当时在卢克索追杀我们的人也是你安排的?”我反应了过来,怒视楼时麒。“所以李元才会受伤!”
“对了,你不是说那块从乌尔古城弄来的【卡俄斯】在怀特博士手里么?哈桑说这块金印也是那个人让他去拿的。”我想起来知道怀特博士身份的人就在我跟前。
卡俄斯(x?o?)是混沌之神。宇宙之初,只有卡俄斯,它的形状不可描述,可以被大概理解为是一个无边无际、一无所有的空间。卡俄斯本身就具有繁衍生命的能力,诞生了大地之母盖亚、地狱深渊之神塔耳塔洛斯、黑暗之神厄瑞玻斯、司夜女神尼克斯,世界由此开始。
无始无终的时间,也是一个和埃及崇尚的秩序对立的神。
是最开始现的能源源不断繁殖的矿石。那个血珀就是混乱本身。这种神本身就是对立的。希腊神话里祂是混乱,罗马神话的版本则是秩序。
所有的矿石都指向了一个词:资源。包括我至今没能得见的玛雅那块“永恒能源”。
“这么说的话,【沸雪】其实确实是个金属,虽然其貌不扬。”
“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看一下?”我问亚诺。
“煜,你一直把它带在身上呀。”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对,其实你过了那个‘审判’的时候,那些人本来没想等你。是夏商周说沸雪在你那儿,他们才肯等的。”楼时麒也肯定了这一点。
原来我的狗命是被这些人保下的。
“铜,是人类信赖的杀菌工具。把一些日常被人触摸的表面换成铜的材质,有助于避免一部分细菌的传播。不过,假如某些有害细菌不怕铜,反而支配了铜”
“嘘,你们听!”
楼时麒话音刚落,亚诺马上向我靠过来,三个人呈三角状挤在一起,都屏息听着异响。
“这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我不确定地说。
亚诺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