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呢。”姜灿的声音传来,“你们说走就都走了,我们在这儿啥也不知道,只能跟着这帮人瞎转。而且也邪性,没一会儿就一点亮都没了。打手电也没用,两眼一摸黑的。结果突然间那个月亮就升起来了,然后这个神庙就变得怪怪的。”
我四下看了一圈,大概明白姜灿说的怪怪的是什么意思了。刚刚进来我光顾着跟他们说话了,没留意神庙本身。现在一看只觉得怪怪的真的是个很温和的形容。
这座早已破败不堪的神庙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那颓然散落的石料竟然回到了柱子上,颜色也从灰败变得鲜艳。整个建筑感觉就在眼前重新建成了一次。
这简直就是历史在眼前浮现historyinthemaking。
倒不是说我见识过完整的古埃及神庙。但是要是有这么座保存完好的,那我估计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那刻满彩绘的石砖墙。就在我都感受到墙体的凉意已经要接触到掌心,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了。
“先别碰。”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进了一双漆黑的,映着星光的眼睛。
李元摇摇头。
我回过神,扭头看向那面无声地在召唤我的墙。
那上面浮着精巧绝伦的壁画,通篇在描绘图特摩斯三世时期的一次太阳神祭典。
刚刚那种感觉很熟悉,在卡尔纳克神庙的多柱大厅里,我有两次也一无所觉地沉浸到了奇怪的场景里。这还是没碰到壁画,就已经开始迷瞪了。要不是李元拉住了我,那一下儿摸下去,可能今天就得直接淹死在这儿了。
我对李元道了谢,然后盯着他的眼睛:“那天在卡尔纳克神庙,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什么?”
李元的眼神也不闪躲:“这里的感觉和那天有点儿像。咱先别碰这些东西,不然不知道会生什么。”
果然,那天李元摸到石柱以后其实也生了些什么。不过为什么他能够自行离开那根柱子?难不成这家伙在古埃及小剧场里还能点播是怎么着。
按下这些疑惑不提,我点点头,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说实话我确实不想再不明不白的溺进某个片段里。
于是我想缩回手,这才现手腕还被李元抓着。这双手刚刚可是捏碎了一个外国壮汉的骨头,现在捏得这么紧却没有让我感觉到疼。
我这才觉他的状态不太对。他攥着我手腕的手有些颤抖,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一样。
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李元。他这才反应过来,把手松开了。
李元的手很冷,而且脸色苍白。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竟然现在这寒夜里,他鼻尖上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虽然埃及在非洲,但是沙漠夜晚的温度可是很低的。冻得直打哆嗦还能理解,可出汗?我心说这小子是连老天爷的瓷儿都要碰一碰么。
刚想调侃李元,却瞥见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一轮鼓囊囊的月亮。
不知何时,原本敷衍地挂在帝王谷上的半截月亮已经悄然从云层里脱身而出。竟是一轮满月。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李铮姑姑说过,满月是尹家人那个诡异的转化开始的时候。
可今天是腊月初九,按常理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满月的。这倒是证实了哈桑说的那个【诅咒】。不过接下来真的将会有连续七天的满月么?
我再看向李元。他神色不变,但是能看到眉间细微的纹路。
难道这个常理之外的满月也会加转化么?这圆月恨不得就怼在李元脑袋上,虽然他表情平静,可我不免有些担心。
“你还好吧?”我小声问他。
李元勉力朝我笑笑。
“你知道了啊。其实没大事儿,我都习惯了。而且这毕竟不是真的满月,放心好啦。”
虽然他看上去还挺放松的,但是身体的反应不会说谎。这转化一定让他很疼。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好换个话题:“你觉得哈桑叫咱们来,是演的哪出儿啊?”
李元看向往神庙紧里头走的祭司们,说:“既然这个满月和星象都是自然规律外的,神庙还能复原,我怀疑和磁场有些关系。他们不是说今天这六十年一遇的天象会指引咱们找到古埃及的宝藏么?接下来就要看是怎么个指引法儿了。”
这时候嘈杂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随后而来的联合国队员们无不被这场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