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很乱,睁眼闭眼都会想到那堵缓缓升起的隔离墙,想起从前并未见过多少面的班向明,想起城西出口处维持着撤离秩序,把一个又一个普通住民送上装甲车的军警,想起那一辆辆与她们错身而过的返程空车。
那些军用装甲车的驾驶员安全送走了一批七区住民,返程后还会在路上接到后面那些徒步前行的幸存者,可是再也接不到他们昔日的战友了。
黑暗之中,一个又轻又细的声音,打断了柴悦宁的胡思乱想。
尤兰:“你们都睡着了吗?”
柴悦宁:“没。”
旁侧的褚辞翻了个身,显然也没有睡着。
尤兰:“我们来说说话吧,随便说点什么……”
柴悦宁:“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尤兰轻声叹了一口气,“我睡不着。”
“聊天总得有个话题。”柴悦宁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轻声说着,“你不是最会叭叭吗?你来起个头吧。”
“什么叫我最会叭叭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尤兰不满地小声嘟囔着,嘟囔完却还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好一阵沉吟后,她忽然趴到床边,冲着褚辞问了一句:“诶,你叫什么?”
柴悦宁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她也不知什么原理,屋里明明那么黑,尤兰的那双眼睛却那么亮。
那是八卦之火烧出来的光。
褚辞:“褚辞。”
尤兰:“你们两个一起多久了?”
褚辞想了想,认真回道:“有阵子了,从拘留所出来就……”
“那感情好啊!”尤兰笑着打断了褚辞没说完的话,“和我说说,你觉得柴队长怎么样?”
柴悦宁:“尤兰……”
尤兰瘪了瘪嘴:“干嘛呀,天都要塌下来了,还不让人死前聊会儿天啊?”
柴悦宁不禁翻了个白眼。
尤兰见柴悦宁没再拦着,于是又一次问道:“你觉得柴队长怎么样啊?我的意思是,她对你怎么样?”
褚辞想了想:“对我很好。”
尤兰:“哦~怎么个好法?”
褚辞:“洗完澡不让我睡,要帮我擦头。”
尤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