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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秦小豆也吓了一跳,进门第一天就被邱银秀挥扫把相向,把她打得皮开肉绽,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李钉动作轻盈地翻开她的衣服,可秦小豆出痛苦的嘶嘶声,因为衣服和血渍黏连在一起,剥下来非掉层皮不可。
“别动!”一只大手固定了秦小豆扭动的身子,把她摁在床边,李钉用命令的口气说。
秦小豆只能干坐着任凭李钉小心翼翼地取下了衣服,光洁的后背上布满了几道手腕粗、或青或紫的伤痕。
李钉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酒,用五十二度的烧酒灼烧喉咙的方式,舒缓此刻心底的熊熊怒火,这个家,是非离不可了!
“你忍着点,我轻轻的。”李钉温柔地拍来拍她的肩膀,如法炮制给秦小豆的后背上了药。
当酒气晕染开的时候,秦小豆的额角、脸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衬衫的前半身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浸湿了。
“对不起,小豆,我没保护好你。”李钉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满眸深沉的愧疚。
秦小豆虚弱地笑了笑,“钉子,我受点苦不要紧,要紧的是现在还不能离开李家,否则,我们去哪儿住呢?要怎么谋生?”
“我养你。”李钉眼睛闪烁着明灭的光芒,像住进了一片星海。
秦小豆的心跳完全乱了,震愣愣地凝视了李钉十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钉子,我知道你在这个家曾经有过很困难的时光,但是现在你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她不会忘记,李梅掐住她脖子时的那种狰狞和恐怖,也是李钉的母亲曾经经历过的。
“钉子,你能告诉我,有关你母亲的事吗?”秦小豆试探地问。
却不料李钉面色微沉,眼底的星光以光的度消失不见,换上了一种讳莫如深的冷漠,比冰川还冷,就像高原野狼的锐眸,看穿人间一切。
“不该你问的,别问。”李钉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拿着秦小豆的衣服离开了房间。
“钉子……”秦小豆的心像被割裂了般疼痛,第一次尝试深入他的心脏,看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秦小豆失败了,李钉心中有一个独立的世界,拒绝任何人的介入。
从那一天起,在人前李钉对秦小豆极近照顾,可到了背后,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李钉都冷冷淡淡的,什么话都不说,晚上睡觉甚至和衣而睡。
这也好,免得秦小豆琢磨怎么躲过他的摧残了。
在天井的另一端,上房小房间里,周丽兰正拉着邱银秀的衣袖,一脸讨好地说:“妈,听说上午你和大嫂吵架了?为了什么事儿?”
邱银秀叠衣服的手顿了顿,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说:“这些事,原本也是要跟你们说的。钉子和秦小豆终究跟咱们隔了血脉,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咱们一点都不知道,昨天听秦小豆的口气,说是要分田地分山岭分畜生和农具,哎,丽兰啊,你心里要有点数。”
周丽兰是出了名的刁钻刻薄,小心思特别多,“怎么会这样?妈,你没有答应他们什么吧?”
“我老太婆说的话没人听了,现在,他们要怎么折腾,都由着他们。”邱银秀拿捏着分寸,心想先让周丽兰摆布了秦小豆,到了真正分家的那一天,再摆布周丽兰,就不信李家的大权不掌握在她手中。
“什么?你真是这么说的,由着他们去,他们要什么给什么,是吗?”周丽兰气急地把开水壶砰搁在桌上,好在那是李梅从大队上拿来的铁水瓶,摔不坏,否则一瓶水就糟蹋了。
“行了行了!看你毛手毛脚的也不知轻重,快出去砍柴吧!”邱银秀心急地抢过开水瓶,用干净的葛布擦了擦水渍,一脸嫌弃地扫了周丽兰一眼。
“切,不就是个开水瓶吗?还当宝贝了!”周丽兰看不上地撇撇嘴。
“你爸拿回来的奖品,有本事你也拿个去?只怕没人给你!”邱银秀一向心高气傲,总批评周丽兰眼高手低,带坏了她的亲亲儿子李锐。
周丽兰也不是省油的灯,“妈,我去拿奖了,谁给你打柴、拔猪草?”她对这个家还是有贡献的好伐?
“切,要不是你拖着锐子,他高中毕业就该上大学坐办公室,吃官饭了。都是你个赔钱货害得!”关于李锐的前途,是邱银秀心中最深的痛。
当年,李锐是凭借着全乡第一名的中考成绩考上平川中学的,全家几口省吃俭用,都把他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来供养,没钱了送钱,没粮了送粮,宁可全家饿着,也要供应他的钱粮。
可不知为什么就读半年后,就攀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孩,据说经常性地下馆子、逛歌厅、看录像,最后,女孩子没勾着,倒是把女孩闺蜜周丽兰的肚子搞大了,只能娶了周丽兰。
“我是赔钱货?妈,你说这话屈心吗?你知不知道当年李锐在学校都干什么事儿?”周丽兰眼圈儿红了,气得要跟邱银秀打起来。
“行了行了!谁爱听你那点破落事!”邱银秀看不上周丽兰的妖乔样,就知道掉眼泪迷惑男人,就拎着开水瓶回厨房去了。
周丽兰气得抓住木窗檐,“什么破落事儿?老货怎么对钉子他娘,别以为几十年了就没人知道?!”
邱银秀脚步一顿,又提那个贱人,心里的火就没完没了地烧起来,“我怎么她了?你倒是说说?!”
婆媳俩隔着窗子就闹起来了。
周丽兰用哭腔絮絮叨叨地骂起来,邱银秀瞥了眼秦小豆的房间,不愿在她面前丢丑,就抓了一只臭鞋,气势汹汹地踢开周丽兰的门,塞进了她嘴里,“放你妈的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连我都敢编排!”
周丽兰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可老货动了手,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就越性呜呜地哭起来。
正巧这时李锐游逛回家了,一听到老婆的哭声,素来最爱面子的他那还得了,三两步就踢开了门,“哭什么?李家缺你吃还是少你穿,大白天的哭丧!将来有你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