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上沾了几滴血。
我想了想,加了句处理方法,“等会儿去医务室洗一洗,就可以了。”
翔阳没说话。
我等了几秒,还没有说话。
于是我放下手,下一秒,手腕被紧紧握住,对方避开了伤口位置,握得更下面一点。
我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大一瞬。
与动作的强势不同,他的表情可怜巴巴的,垂着眼像失魂落魄的小狗。
翔阳盯着我,轻声道:“……小绘,这样一点都不好。”
我被握着,虽然不能动,但是不痛,只是起到禁锢的作用。
他既倔强又尊崇内心掌握了分寸。
手……动不了……
我:“哪里不好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啊?却跟别人说。”翔阳委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撒娇,“我也很担心——比别人担心多了。”
“因为没什么吧……”
他前进一步似乎想凑近,我却下意识后退。
不是害怕,而是不想撞上头。
……翔阳向前的趋势仿佛要撞我身上似的,我当然要躲一下。
“可是明明很痛。”他说着,想要说服我,以至于还在往前。
我后退:“其实,也不是很痛……”
“我知道了,”翔阳一双眼睛透亮无比,一方面他是粗神经的热血人,一方面也可以是敏锐的天然。
“小绘没有想过撒娇,没有想过依靠别人,哪怕只是获得一句安慰的话,你习惯一个人。”
我疑惑:“我为什么要撒娇……”
几步之间已经从门口照进来的微弱阳光,进入彻底黑暗的角落。
直到我的腰快要靠上球类推车的冰凉铁杆,后脚跟先踢到推车,它的滑轮一动,却碍于后方挤满了推车而只是轻微哐当一声,动了一点点。
啪嗒。
手中的钥匙落在地面,清脆的响声。
我看不清翔阳了,我们都在阴影里,只能隐约看着他橙色的轮廓。
没了视野,他的气息更加明显,萦绕周围。
而我在靠上推车的一瞬间,翔阳就及时伸出另一只手抵住铁杆,我的腰撞上的是他的手背。
即便如此,我很轻易忽略了第六感带来的危险预感,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问题上。
我单纯有疑问,道:“那该说什么?可以给我一个范围?”
“……唔……”翔阳反而犹豫一阵,他低下头,刺猬头本就毛毛躁躁,额末梢一靠近就挠到我的额头。
我忽然感到不自在,翔阳的呼吸太近了,我却不能知道具体距离。
无法动弹。
“那…那可不可以什么都说呀……”翔阳气突然弱下来,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