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眸,逆着光,弯起嘴角朝这边笑了下。
军训的日子并不好过,暴晒在炽热的阳光下,墨绿色的军训服除了憋闷不透气外,没有任何舒适感。
段卿停顿了一下,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低头看着脚上那双钉子鞋,难得的,段卿很是嫌弃自己这一身打扮。正想着扭头看看沈佑沉这副打扮是什么样子,突然被一阵慌乱声打断。
“快把人扶起来!”
“报告!教官!这里有人晕倒了!”
“。。。。。。”
人声嘈杂中,段卿起身跑到了沈佑沉身边。
“沈佑沉!沈佑沉!”
“来两个同学帮忙把这个晕倒的同学送到医务室,其他人起立,继续训练。”教官的目光扫了眼这边混乱的场景,颇有些心烦意乱的安排说,“医科大学,就是不怕这种情况,真的难受我就不说什么,但是那些想耍小心思装病不训练的人,自己掂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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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
医用消毒水的味道不由分说的充斥着鼻腔,没装空调却依旧比室外的温度低了不少,四周一片寂静,偶尔还能听见外面四面八方传来的口令声。
沈佑沉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医务室的处置床上。
脸色苍白,嘴唇都是泛着白的,长长的睫毛毫无生机的垂下来,瞧着便是一种破碎的美。
脆弱的,易破碎的。
他做了一场梦。
又梦到了自己7岁那年。
也是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白色病房,也是无法翻越的铜墙铁壁。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的哭喊声从早到晚的萦绕在耳边,吵得他更加头疼。
后来,他好像从那个特别安静的病房换到了另一间挺热闹的病房。
总会有不同的小孩住进来,几天就搬走了,然后又是另一个小孩进来。
他们不怎么哭闹,住的时间也不长。
说起来,好像也只有自己住的时间很长而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也是翻墙摔了才进的医院吗?”
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却又像是刻意压低声音,怕吵到她身边刚刚睡着的大人。
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头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那个女孩看他皱眉,大概是觉得他不开心,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几块糖,然后塞到他手心里。
手心里的糖是绿色的包装纸,在整个苍白的病房里显得格格不入。
“你别怕,我哥说了,像我们这种不听话的小孩,医生见到也是不愿意收的,会早早把我们送回家。”
他看着她小嘴嘀咕着这些哄人的话,莫名其妙觉得心情很好,跟着她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