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岁的时候还会“姐姐、姐姐”地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十岁之后就像封上了金口一样喊声姐姐要他的命。
想着想着,南夏忍不住笑出声。
自从她来林城读大学工作之后,她再回老家都很少看到宁北的身影。这次是宁北考来林城大学,南夏的妈妈要求她一定要好好招待宁北,毕竟两家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
高铁站里,充足的冷气将南夏身上的燥热完全吹散。她抬头看了看高铁站时刻表,宁北那辆车还有一分钟进站。
南夏眨了眨眼睛,忽然重掏出了手机。
手指轻轻往上一滑,打开了自拍模式。
前置摄像头里,她半长的栗色卷散在耳侧,脸上的妆容很淡,只有嘴巴涂了雾面的豆沙色。
耳环是中号的金色圆环,随着南夏撩动头的手指微微晃动。
南夏很是满意地关上了手机,目光重回到大屏幕上的时刻表。
嘴角无声地上扬,像是十分期待见到宁北。
南夏十八岁离开老家来林城读书的时候,宁北才不过十二。而后六年,南夏就很少再见到宁北。
偶尔过年回去路过宁北家,也只能看见匆匆出来露一面又很快躲回房间的宁北。
十二岁之后的男孩子像是雨后的春笋,每一年回去都以惊人的度变成另一个样子。南夏每年大多只能和他说一声:“宁北,你又长高了。”
而后就是宁北低头一“嗯”,面色沉默地走回房间。
呵,臭弟弟。
南夏想着,又不自觉笑了出来。
再抬眼,时刻表上宁北的车次已变成“到达”。南夏拎起小包,往出口处走。
栏杆处趴了不少同样在等人的男女老少,南夏与他们空出一段距离,但又保证自己能看到宁北。
很快,出口的闸门打开。抵达的旅客像是拥挤的游鱼从狭小的下游出口鱼贯而出。南夏微微屏住呼吸,脚尖踮起去寻找宁北的身影。
说实话,她其实不太自信自己能一眼认出宁北。
先不说这又有大半年没见到,其实每年见面的时候宁北也总是兴致不高的样子,露个面很快又回到房间。
但是南夏知道宁北很高很帅,辨识度不会差。
很快,南夏就在一群旅客里锁定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胸口大片花色涂鸦的男人,他戴着一顶ny棒球包,手里还有一支行李箱。
嘴角的笑意已经溢出,南夏一个箭步走了过去。
“宁北!”
被喊到话的男人有些迷茫地抬头张望了一下,南夏于是大步走近。
两人四目相对——
南夏心脏在一瞬间骤停。
随后,面色如常地将目光挪开,声调不减地继续对着空气喊着:“宁北,宁北……”
脚步也顺理成章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数秒之后,南夏偷偷往左瞥了一眼,那男人已经往远处走了。她声音才慢慢小了下来。
南夏抿抿嘴唇,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还好宁北不知道。
她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当作什么都没有生继续去找宁北。
转身的一瞬间,却看见一个同样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正站在离她五米处的地方沉默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