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名副将都明白过来了,“将军是担心蔡赣可能攻打明关是假,驰援魏渊是真。”
秦牧道,“不是可能,是必须,这些年萧寒兵强马壮,势力一直往北扩张,没能吞掉魏渊,却照旧心心念念,一则想壮大实力,二则魏渊拥藤县、彭城两地,对萧寒来说是卧榻之侧的威胁,蔡赣不可能让魏国被旁人吃掉,尤其是被大成。”
其余几人亦此言有理,副将越雄粗声问,“但十五万大军压境,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且一旦蔡赣与魏渊联手,梁焕那正闹粮慌,只怕不敌。”
帐中气氛凝重,袁仪沉思片刻道,“晋阳如今在我们治下,将军可分兵一半,屯驻燕野。”
秦牧正有此意,帐中几人都是附议,秦牧立刻点兵,派越雄率四万兵马,赶往燕野。
平邑。
大军屯营休息,蔡赣收到秦牧用兵军报,不由哈哈大笑,“好一个秦牧!好一个女帝!他是笃定了魏渊那蠢货绝不可能开城防港口与我们联手,他们分兵,我们便也不得不分兵,双方牵制,谁也不能动弹。”
果真没过一久,使臣急匆匆来报,“魏王不肯放我们的军队入城,闭门拒守。”
付禧连连摇头,“这是又想叫我们对付大成,又防备着我们,但如果不走魏国前往下邑,路途遥远不说,还等于是直接对大成宣战,我们一动,秦牧也动了,魏王打得好算盘。”
蔡赣冷笑,“能力不大,疑心不小。”
但蔡赣向来讲究先礼后兵,顾念大局,卑躬屈膝一些也无妨,是以屯驻平邑地以后,总共派了三批使臣,最后一名与魏渊有些交情,如果能说通,最好不过,是以并不着急下令。
长吏付禧叹气,“都城临淄还是离中原腹地远了,原本便是太后称制,皇后借皇帝病危临朝,都要掀起朝中抗议不满,更不要说女帝登上皇位,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举,又碰上吴顺起乱,竟是半点水花也没翻起,再看下邑军中将士,竟对女帝敬重有加,实乃风云变幻,世事难料,此女必雄主,不可小觑。”
蔡赣亦道,“端看她用兵用人,便可窥见一二,且洞悉天下大势,知晓我们收到女帝临朝的消息,必定有所动作,以攻为守,率先对魏渊难,只要从中截断魏渊,便可阻止我主、魏渊、李宋三家结盟,否则大成内乱,我滨海三家联兵攻入大成,这江山也就姓了萧了,她敢在这档口兵边疆,足见魄力。”
蔡赣说着,爽朗一笑,“若是这世上没有主公,女帝倒也算是明主,可惜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观女帝手腕能力,万不可能退居皇后之位,天下便只有一主也。”
付禧点头,过了一个时辰,又有一名使臣来报,“魏国还是城门紧闭,这次连使臣也不让进了,且似乎有兵马调动。”
既如此,也不必客气,蔡赣立刻点兵,“那就直接打,直攻藤县,魏国饼就这么一块,守在家门口的东西,总不能叫女帝如数分了过去。”
梁焕率九万麒麟军,轻装快行,赶到咀阳后,立刻制控咀阳码头,夺船渡江,出其不意攻下淮州,杀掉淮州军司马,太守冉行,守军三千人,夺取淮州粮仓,本欲乘胜追击直攻宿州,宿州却有大军出城,往淮州来,兵力相差不大,但麒麟军连夜奔袭,已经半月未曾好好休息,兵马疲乏,城中粮草充足,梁焕当即下令关闭城门,任凭李宋领军如何在城外挑衅叫骂,也拒不出城迎战。
李修才是个读书人,但派人叫骂七日后,姓梁的依旧是做个缩头乌龟,且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抢了自己的城池窝在自己的城池里不出来吃着自己粮仓的缩头乌龟,叫他气郁冲天,憋怒出了一身病,便让部下退后十里,将淮城团团围住,一个粮仓够十万大军吃多久,粮道已被他劫断,到梁焕开始啃树皮,就是攻城之机。
梁焕立在城楼上,远眺李修才大军,猜对方是想拖时间,将麒麟军困死在城中,旧宋沃野千里,近几年又风调雨顺,李修才是粮草富户,和他打粮草消耗战,只有一种结果。
副将、参事、参将、军司马都十分忧愁,梁焕道,“取道宿州的信报已送回京城,陛下必定有所动作,省着一点吃,城中粮草足够挺上月余,加紧轮换寻访,谨防李修才突袭。”
他话音刚落,便有信兵急急来报,“秉将军!毫县暗哨送来消息,有大军驰援,是陈方将军!”
信兵方一说完,军中诸人皆是大喜,顾不上问陈方远在九原,如何会来此,梁焕吩咐道,“消息不要外传,都当做不知援军已到,不要惊动城外屯兵的李修才,石繁你带小队人马前去接应陈将军,可建议陈方将军入夜后穿过灵柩山,绕到李修才后方,直取李修才老巢。”
援军已到,诸人军心大定,各自领命而去。
梁焕取道宿州的消息几乎和洛铁衣着人送的六卷秘籍一起送到的,短短半月,已有三批人潜入普陀寺,企图将被关起来的‘三名侠士’救走,宫中更热闹,几乎每晚上都有人高来高去,只是来人武功越来越高,崔漾先后得到了十六卷武功秘籍,比崔家武库略有增补。
暗卫进来低声禀报,“应是有人闯入了地牢,我们没察觉到,只是地牢里本该传令换防的禁卫没有出信号。”
崔漾搁下朱,吩咐道,“点了弓箭手,随朕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