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原道造点点头,果然是条野采菊,只有他有玩弄犯人的坏毛病,真情实意的骂了两句猎犬。
然后,立原道造看音无弦乐不设防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拿起酒灌了口:“你和大姐头他们在做什么工作,神神秘秘的。”
“监视一个。。。。。。”音无弦乐的话戛然而止,他好像清醒了些,然后在立原道造惊恐的目光下,继续说下去,他像个喝多了耍无赖的人一样,拖长了语气,没什么攻击性:“说来,一直都是你问我,一人一个问题才公平吧。”
音无弦乐手放在腿边,身子微微前倾,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你是为什么要加入港口黑手党啊。”
立原道造挑起眉,有些好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立原大人嘛。”音无弦乐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叫我陪你喝酒,我陪了,那总不能光薅我的话吧。”
喝个酒,连阶级都喝没了,这也太容易得罪人了吧。
立原道造忧心的看了眼被音无弦乐握在手里的易拉罐,想随便编个“因为觉得黑手党很帅就加入了”之类的理由,话到嘴边,看音无弦乐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他说。
“我有个很优秀的兄长,自小我就被拿来和他比较,于是我就什么都和他反着来,故意做的很坏,打架斗殴什么都干,但还是抵消不了我心里的苦闷,于是我就打算干一票大的。”
立原道造晃了晃已经空掉的易拉罐,倒不出一点酒来,于是扔到地上,和喝空了的其他罐子一样,又开了罐的:“我找了个臭名昭著的组织的金库,想撬开,结果被抓住了,他们对我说:命可以给你留下,但你要好好干活,好在工作还算开心,认识的伙伴也不错。”
“是命令成就了我。”
说完,空气安静了几秒,立原道造反应过来,莫名觉得烦躁,他抓了抓头,在心里诧异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一脚踢开空掉的易拉罐,看音无弦乐半闭着眼,似乎没认真听,松了口气,他上前把人晃醒,看音无弦乐睁开眼,被那抹湿漉漉的灰吓了一跳:“大老爷们,哭什么?”
说完,立原道造才反应过来那是醉酒后生理性的水雾,有些别扭:“我说完了,该你说了吧,你干的什么工作?”
音无弦乐反映了两秒,才迟钝的张开嘴,不是说话,而是拿攥了很久的易拉罐往嘴里灌酒,结果手抬高了,酒液在重力的作用下,顺着脸颊唇角,流了不少到衬衫上。
音无弦乐被呛到了,手一哆嗦,易拉罐落地,他扶着边上,一手捂着嘴咳嗽,咳嗽了好一会,再抬起头,眼角都是红润润的,看上去好不狼狈。
音无弦乐呆滞了几秒,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拎起被冰冷酒液,被武器库外吹来风吹得凉飕飕的衬衣,回了神:“您说什么。”
立原道造在心里骂了句,面上鄙夷道:“不到半罐啤酒,你就喝醉了。”
音无弦乐愣了愣,随后起身,歉意的鞠了个躬:“我酒量不太好,冒犯到您,抱歉。”
“让你搞的,一点喝酒的心情都没了。”立原道造一副痞气痞气的模样,挥了挥手,做赶人状:“行了,你走吧,现在还能赶上晚班车回家。”
他看着音无弦乐放一边的武器包,反应过来:“对了,那种保密的任务,你好像得在办公室过夜。”
刚眼睛一亮的音无弦乐肉眼可见的蔫了回去:“那就告辞了,立原大人,抱歉让您扫兴了。”
离开武器库后,音无弦乐不适的提了提衬衫,虽说他刻意调整了角度,但还是沾上了几滴,就在胸口,酒味挺浓重的。
他看了眼藏在暗处的宇笙羽枳的衣角,操控他离开港口黑手党后,扶着武器包,找了个外墙靠着,打算散散酒味再回去。
到头来,弄了一身酒,还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是宇笙羽枳的异能有问题,还是立原道造的嘴太严?
再或者,他企图从他人身上找寻苏格兰影子的行为。。。。。。本身就挺可笑的吧。
“我讨厌酒。”音无弦乐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的街道,语气缥缈:“不好喝。”
【您说出来了】系统问:【您醉了吗】
“我酒量没那么差。”音无弦乐闭上嘴,和往常一样,在心里和系统交谈,他淡淡的看着万家灯火,目光似乎没有焦距:“组织成员的酒量怎么可能差。”
就算差,经受过训练营的防拷问训练,也就不差了。
他单纯不喜欢酒、汽水的辣味,喝酒容易脸红罢了。
“无论是酒,还是气泡水,都太冲了,我喜欢温和一些的饮料,偏好茶饮。”音无弦乐不再看那些灯,而是靠着墙角缓缓坐下,他抬头看漆黑的夜幕,说漆黑有点勉强,藏蓝、或者黑灰色吧,总之,上面什么都没有。
在繁华的城市里,看星星是件奢侈的事情,因为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们比星星要亮堂,要好看。
夜晚的风是很清凉的,夹杂着小声叫着的不知名小虫的声音。
大约待了十分钟,音无弦乐才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拎起武器包打算回去。
睡沙,还是睡电脑椅,是很严肃的选择,关乎到他的睡眠质量。
当然,如果可以,他想回家睡。
想到家的时候,音无弦乐自嘲似的笑了自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