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音无弦乐像是在谈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我好像和她不太熟,因为我是保姆养大的。”
那好像是个钻蓝色长的女人,比他蓝一个度,漂亮的话,应该挺漂亮的,毕竟是他的母亲嘛,基因摆在那,穿着白大褂,职业是医生或者研究员,身上有消毒水和血的味道,当然,那血的味道可能是他那时太小,充斥整个别墅的保姆的血和母亲的味道分不清。
他忘了。
被组织扔进实验室,出来后又被琴酒毫不客气当机器调试维修,别说幼时的记忆,出实验室后的记忆有些他都记不清,整个人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混乱至极的日子。
什么时候进了实验室,什么时候出了实验室,见过多少次所谓母亲,童年,都记不大清。
那个把他养大的保姆,长什么样子来着?
【很抱歉让您记忆混乱了,请您不要再想了】
“你说的对。”音无弦乐放弃了思考,将混乱的思绪压回心底:“可惜第一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我没吃到。”
那女人也没吃,忘记了是什么菜品,反正盛在盘子里,放在菜板上,冒着白烟,唯独这个,音无弦乐记得很清楚。
因为做完饭后,那女人抱着他一直哭,就算是很久前模糊不清的记忆了,音无弦乐也能毫不客气的给一句评价,好吵。
吵到,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还隐隐听得见,用以洗脑的电音音乐里,夹杂着刺耳的哭声。
人家母亲留给孩子回忆,他的母亲留给他的只有童年阴影。
但仔细一想,若不是那脑海中徘徊不去的哭声,他可能会变成库拉索那样的完全体,而非失败品吧。
收拾完客厅的凉宫業,很自觉地,在沙和茶几的间隙中跪坐下,像一只安静的狼犬。
和系统聊得正欢的音无弦乐突然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您把他当您床上那个大抱枕就行】
“合着不是你床上的抱枕。”
【系统与您形影不离,理论上来说,您的床就是我的床】
音无弦乐叹了口气,觉凉宫業因为他的叹气而突起的忧心,终于没开口驱逐,而是继续吃面。
鸡蛋是溏心蛋,外表是圆润的蛋白,内里的金黄的蛋液,用筷子一戳,便流出来。
青年乖顺的跪坐着,漂亮的侧脸显露无疑,脖颈的项圈也让人眼前一亮。
音无弦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细腻的黑手感极佳,就像一只真的大狗。
拥有极高身体素质和杀伤力的杀人魔,温顺的低这头俯称臣,这种反差和信任,的确让人着迷。
“我总算知道黑背和捷克狼犬受欢迎的原因了。”音无弦乐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牛肉,逗弄宠物一般,喂到了凉宫業嘴边。
一头被完全驯服的狼的温顺和忠诚,让人心底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杀人魔不是狼,他从头到尾就是您养大的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