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建军疑惑地看着她们,小莱大拇指往身后一戳,“方简想让你给她举高高,他爸没举过她,刚刚都快把她馋死了,你只举我,没举她,她还骂我,因为心里不平衡。”
“我没有这样说,我没有!”方简狂摆手,“叔叔我没有!姜小莱污蔑我!我跟她开玩笑的。”
方简羞愤欲死,姜建军站起来,她撒蹄就跑,一溜烟跑回房间把门关上。
小莱追上楼,“是你自己不争气啊!”
家里添了两个小人,也添了好多热闹,春天还没到,燕子已经飞回来。两个小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叽叽喳喳,顶七八窝燕子。
以后可有得热闹咯,姜建军舒舒坦坦靠在沙上烤火看电视。
回房间,方简坐在床上瞪她,小莱给她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都给你安排到面前了,你居然跑了,你真让我失望。”
方简愤怒捶床,“哪有你这样的人,问都不问人家,我哪里说我要举高高了!”
“难道你不喜欢举高高?我爸给我举高高的时候,你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你羡慕死了吧。”
是有那么一丢丢羡慕了,方简长叹一声,“可是我都已经二十五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给我举了,我爸不可能再举我,我也不想给他举……当然也不可能让你爸举,那很奇怪欸!”
“总之,过去是无法弥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是因为我二十五,也不是因为你爸或者我爸。”
小莱才不管,牵起她手晃秋千,“可是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小时候简简姐姐的样子,小宝宝的样子,你要不好意思,那我来举你吧。”
小莱两手开始摆弄她,“你跪在床上。”手伸进她腋下,“待会儿,我一使劲,你就自己站起来,然后我手一用力,给你信号,你就自己跳起来,从床上跳到地上,我再一提,你从地上跳到床上,左右各来一次,就是一圈,勉强代替举高高了。”
方简:“我不跟你玩这种小孩的游戏。”
五分钟后,她脸都跳红,“再来一圈!再来一圈!”
也亏得床结实。
这一趟玩下来,两个人都累够呛,气喘吁吁躺在床上咧嘴傻笑,笑着笑着,方简又莫名其妙流起了眼泪,不怪她扫兴,情绪上来根本控制不住。
小莱早就习惯她动不动就掉两滴眼泪,说些伤感话,她以不变应万变,直接洗脸睡觉。
她刷牙洗脸的时候方简也跟着,用眼泪洗脸,小莱飞收拾好自己,以冲锋的度回到床上。
方简几乎是踩着她脚后跟,抹完面霜后就不哭了,头靠在她肩膀上,开始絮叨:“从小我的爸爸妈妈就对我不好,小莱,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直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嫌弃我呀,因为爱和激情总是会褪去,我们要回归生活的呀,柴米油盐,生活琐碎……小莱,你怎么睡着了,你怎么不理我,果然,爱会消失的,对吗?嘤嘤嘤……”
面霜很贵,这种时候一般是不带哭的,但睡前最少也得絮叨上半小时。
小莱起初是很烦的,后来习惯了,“嗡嗡嗡嗡嗡嗡”,当助眠音乐了。
但也许因为今天是第一天回家,小莱罕见短暂失眠,被迫听了许多,如果她睡着,方简嘟囔上一会儿就闭嘴,她睁着眼睛,就必然要有回应。
小莱想装睡也是没有用的,方简会给她设置陷阱,比如现在,她闭着眼装睡,方简手撑着脑袋盯她一阵,无声息地起身,下床,穿上拖鞋,拧开门把手,小莱立即睁开眼睛,“你去哪里?”
方简幽幽,“你没有睡着呀。”她立即回到床上,“你听我说……”
被拎着耳朵硬塞了许多,倦意袭来,小莱耷拉着眼皮半睡不睡,方简失去关注后,起床故技重施。
这次小莱没有睁开眼睛,方简打开门出去,小莱感觉到她不在身边,雷达拉响警报。
这是她和方简在一起后练出来的本事,担心她出事,睡眠也保持三分警惕,立即翻身起床去找,方简就站在走廊上等她,女鬼一样,“你没有睡着呀。”
“我睡你个头!”小莱一巴掌拍她头上。
她不是故意的,病时没有自控能力,只是太渴望关注和爱,事后也非常后悔,不停地道歉,说着说着又稀里哗啦哭成一团。
最近这种症状已经缓解了许多,从一周两次减少到一周一次。精神病就是这样,和精神病在一起也是很累的。
每当方简这样问的时候,小莱总是很有耐心地安抚道:“别担心,你总会好起来的,我不会嫌弃你的。”
在小莱的鼓励下,方简也学会自我安慰,“我知道的,我相信你的,不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装作不认识我,不理我的,对吗?”
小莱说对呀,方简说:“可是我真的值得被爱吗?我觉得我很差劲……”
然后的一轮又开始了,小莱这次也是真的要睡了,睡前告诉她,“明天要上山去看狗,果园,还有宝珠和琥珀,要不要睡觉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倒头就睡。
山里家家户户都早睡,犬吠辽远,北风在窗缝里呼呼作响,被子里暖烘烘,方简眨眨眼,起身轻吻过她额头,牵起她的手,头靠在她肩膀,“小莱,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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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