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从来没有现自己口才这么好!她兴奋得抖。方纯疯了,眼睛红得要滴血,扑上来把她按倒在地,两手死命捂她的嘴巴,方简“呜呜”摇头,手脚并用踹她打她。
“你怪谁?”方纯松开方简的嘴,抓住她肩膀死死按在地上,“你想取代我的位置?你做梦,你根本就什么都不如我,你也取代不了我。你说得没错,你就不应该出生,家里有我一个孩子就够了,你不够聪明,也不够狠心,你根本就是投错了胎!你得病也是活该,精神病又怎么样,如果你不出生,你不就不会得病了?”
“你也没跑!”方简高喊,牙缝里渗出血来,眼底的恨奔涌成河,“你看看你现在这样,你难道就没病?你也是个变态,是个精神病!你以为找个心理医生当老公就能治好你了,你做梦!方家的劣性基因也会遗传到你儿子女儿身上,你就是下一个方正,你必然会生出一个像我一样疯的小孩!”
什么体面啊尊严啊,全都不要了,两个人互相揭短,恶毒咒骂,你不服气我,我也不服气你,彼此积压多年的怨与恨都在今天爆。
方简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从她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方纯就开始讨厌她了。
母亲以她特长的温柔贤良迎合父亲的蛮横专治,十一岁的方纯在严厉的方正手底下也活得不容易,但她天生享受这种压迫感,开始感觉到紧张是母亲再孕,她担心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抢走父母的关注。
不得不说,姐妹之间确实有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方简说的那些不全是冤枉她。方纯有一点病态的完美主义,使她在得到奖赏时会产生一种微妙的不正常的愉悦感,如果在她接受夸赞的同时,妹妹挨了批评,那更不用说,优越感幸福感成倍攀升。
方纯笑了,笑那个常常坐在角落里,带一丝哀怨和乞求仰望的小女孩。
她附耳,恶魔般低语:“我的小孩不会像你这样的,我会很疼她,她没你那么可怜,再怎么努力都没人看得到,只能不停撒谎,直到再没有人在乎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她眼底是同归于尽的狠戾之色,方纯和博士完蛋了,你方简也别想好。
方简不可置信看着她,这个大她十岁的姐姐,曾是她心中神一样的存在,以为只要朝着她努力,就可以变得像她一眼自信美丽,就可以得到爱。
方简从来不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尽管她十分不愿意承认,方纯隐藏在面具之下的妒忌和轻蔑,确确实实,在有意无意将她往深渊里推。
“为什么?”方简仰躺在地,日光刺目,苦痛争先从眼眶涌出,“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只是,只是想要一点点爱……”
方纯起身,墨镜早不知掉哪去了,她漫不经心掸去衣上灰尘,目光悲悯,“你太不懂事,你不把话说得那么绝,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孩子的表现,是父母言行和品格的缩影。客观来讲,方纯认为她们都没有错,是爸爸妈妈?还是爷爷奶奶?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错,事到如今,追溯无用。
“你看看你,经历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学会长大,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我说错你了吗?”
方纯轻叹:“你没有说错我,可说完那些之后,你又得到了什么呢?你想要爱,还是没有人爱你。”
头皮好痛,口腔一片腥甜,满脸的眼泪鼻涕,就这样仰躺在微热的水泥地面。不用照镜子,方简也知道自己现在样子有多难看。
“谁说没有人爱她。”
像苦暑久旱后落在脸庞的第一滴雨,猝不及防,激起心间一阵小小战栗。方简下意识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恐惊扰了这声悠远空灵的鸣啼。
天一下黑了,方简看见际一圈碎卷绒毛的小脑袋,两条长辫垂荡摇摆,眼漆而亮,唇红又翘。
“我爱她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的讨论,其实对我来说,《春信》和这本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自我感觉是每一本都在进步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每一个时段,我都尽我最大努力最高水平去写的,只能说故事或人设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喜欢,但我不可能一直写一模一样的东西,每一本我都想写点不同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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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莱没想来看方简,就是顺路。
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暂时没工作,呆家又无聊,想起方简奶奶家附近有个旧货市场,里面卖假古董、二手家具、盆栽、旧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坐公车摇着来了。
没想看方简,是来淘书的,红塑料袋里装了几本6o、7o的连环画和植物图谱。
从小区门口过,不知道咋回事就进来了,也没想往方家楼下走,老小区花坛植物种类多,手边有图谱,顺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