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夏微微一愣,视线清明了开来,脑海中陡然想起那天夜里的事情,心里一紧,“对了,冷先生呢?冷先生没事吧!”
“放心吧,炎枫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加上疲劳过度有些低烧,现在已经没事了,倒是你……”姜奕晨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夜初夏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在睡梦中都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渐渐松了下来。
姜奕晨的眉头一蹙,不再说话,只是细心的为她擦着药酒,动作很是轻盈。
“姜先生,我知道我问了你不一定告诉我,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冷先生……冷先生是不是恨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到了他?……”
“没有人想糊里糊涂的被别人憎恨,姜先生,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如此而已,如果可以,请你告诉我,好不好?”
夜初夏一直在床上躺了两天,没有看到元凯元奎,说是两个人一起入岛闯关去了,来看自己的除了姜奕晨,还有沈竹然。
沈竹然的个性寡淡,就像一潭深水,让人看不透,但是却又吸引着人去琢磨。
这样的男人,多半也是受女人欢迎的吧,只是面对这样的男人,夜初夏却有些手足无措,总觉得自己就像小女生一般,而且偏偏她这个小女生还不能做出撒娇的样子。
沈竹然倒是坦然,看了夜初夏一眼,声音低沉的道,“夜小姐,这次是你救了炎枫,谢谢你!虽然我们这群人没有一个人说出口,但是大家心里其实都感激你!”
夜初夏有些受宠若惊,“不必谢我,而且说实在的,是你们救了我,该谢的人是我!”
沈竹然没有马上答语,而是淡淡的吸了一口手中的眼底,吐出了一个烟圈了才缓缓的道,“夜小姐,这点上你不必客气,的确是你救了炎枫一命。”
“那家伙要强的很,明明三天的任务量他不到两天就完成,当时我预计的极限是两天,所以我已经安排了元凯和元奎第二天早上马上出海去接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半夜里回来……我的失算,差点害死了他!”
沈竹然的话语里有着些微的歉疚,夜初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沈竹然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站起身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轻轻的推门而进,夜初夏的心还是惶惶然的。
自从夜初夏生病,冷炎枫便换了房间居住,夜初夏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该跟冷炎枫谈一谈,手指骨节不由得收紧,心脏也微微的跳动,说不出的感觉,夜初夏有些紧张。
看着男人依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以及蔚蓝色的大海,手中夹着一支烟,优雅的吸着。
后背挺的直,高大的身影笼在一片日光下,看着有些不真实,神祗一般。
“放弃吧,夜初雨,我是不会感激你的,一点儿都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如果可以,我宁愿死掉都不希望自己是被你所救!”
男人没有转身,声音冷淡的飘过来让夜初夏有些吃惊。
她抿了抿唇,朝着那个背影走了过去,不敢太靠前,不近不远的距离,她站定。
“对不起……”许久,她才缓缓的开口,语气有些淡,但是声音确实颤的。
冷炎枫犀利的目光扫向她的侧脸,眼里闪过沁入骨髓的疼痛,伸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话语在唇角溢出。
“呵,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所有的一切吗?夜初雨,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夜初夏的心脏顿时一紧,身子也开始微微的抖,但是她仍然固执而倔强的仰着头,与他对视,“冷先生,你一定不知道,记忆里我三岁的时候好似见过父亲一次。”
“但是你现在问我他的样子,我根本就记不起来,不对,在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父亲的影子,甚至我懂事之后我就开始恨他,恨他对我们母女不管不问,恨他生下了我们却不养我们……”
冷谈风拧着眉头,喉结微微的动了动,便听到夜初夏继续开口道,“但是其实心底还是有个希冀的,希望他有那么一天能够回到我和母亲身边,至少给我母亲一个属于丈夫的爱……”
“可是当我从姜先生那里知道原来父亲是那样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过你一定不知道……”
“也许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我是我父亲的女儿,他犯下的错误我心甘情愿的承担,所以你若是想出气,就冲着我来吧,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母亲。”
“她终究只是因为一个男人而痴心不改,最终痛了一辈子的女人……而我,我愿意承担所有,所有的一切罪责……嗯……”
下巴,猛然的被男人捏住,力道强悍而猛烈,夜初夏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动。
男人邪魅冰冷的声音悠悠滑过耳际,“夜初雨,你以为你是谁?你的命有那么值钱?你倒真看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