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东西,她绝对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岂不是败坏自己的声誉?更别提她现在压根对李慕之一点想法都没有。
“没什么,不过是梦到她上次拿了我的越锦就走的那件事了。”宁竹衣咬牙说。
闻言,李贺辰的表情略显微妙。
“你……这么中意那匹越锦?”他试探地问:“苏姑娘拿了,你就不高兴了?”
“当然不高兴!”宁竹衣瞥他一眼:“她可是明目张胆地抢了属于我的东西,谁会高兴?”
闻言,李贺辰竟然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韩国公那里也有一匹越锦,之前韩国公的孙儿说要给我,我没要。改日,再去问他拿了。”
闻言,宁竹衣心里嘀咕起来:怎么,这是觉得越锦送了人,自己又舍不得了,所以打算再去别人那里薅一点?
二人说着,便穿过豫王府的重重回廊。两人住在一南一北,到了要分岔的路上,李贺辰却没有立刻就走,反倒是有些踌躇的样子。
宁竹衣问:“怎么了?”
“我送你回红露居吧。免得你迷了路,在这里丢人。”李贺辰说。
宁竹衣:……
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她白了李贺辰一眼,自顾自往红露居走去。没多少路,红露居的大门就近在眼前了。宁竹衣在外走了一天,现在腿脚酸乏,只想赶紧坐下来歇歇,泡个热水澡。
跨进门时,她扫到几个丫鬟手里抱着些模样陌生的锦盒,看起来又像是有人送了礼来。于是,她喊住丫鬟,问:“是王妃娘娘又送了东西来吗?”
那小丫鬟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小姐您回来前一阵子,奴婢才瞧见呢,就放在门口,也不见个带话的人。”
闻言,宁竹衣露出疑色:“这样吗?”
她接过小丫鬟手里的锦盒,打开一瞧,便见到里头夹着一张纸,上书:身在天北明月处,今夜还寝梦故园。
这纸上的字迹瘦削利落,隐隐可闻淡淡墨香,十分怡人。
这纸张下压着一副画,将画徐徐展开,便瞧见画上画着浔南地的风光。烟雨霏霏、杨柳迷蒙,青山绿水,草长莺飞。在那隐约的杨柳枝下,似乎还有一少女分叶穿花,正在嬉闹不定。
一旁的山楂见了,便露出惊喜之色来,夸赞道:“小姐,这送画的人可真有心啊!这人知道小姐你远离家人,独自上京,难免思乡,便送了这幅画有浔南地方景色的画卷来,还说希望小姐今晚梦到故园呢!”
宁竹衣:……
确实,如山楂所说,这份礼物很是用心,但宁竹衣盯着这幅画,表情却瞬间垮了。
不为别的,只为她想起了《扶摇弃妃》里的剧情——
在她即将被皇帝毒酒鸩杀之前,苏玉鬟去宫中探望了她。苏玉鬟用冷漠中带着一缕怜悯的眼光望着她,说:“宁贵妃,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们两人,一个披头散,珠玉狼藉,脸上的脂粉被昨夜的泪水冲得半褪,另一个却高高在上,一身光明璀璨。
宁竹衣用怨恨的眼神盯着面前的苏玉鬟,恨恨道:“明明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不知道,他当初有多喜欢我……”
接着,宁竹衣就开始和个傻子似的叙述李慕之如何如何爱慕她,详细罗列出一二三四五,其中就有她初初上京格外思念家人,李慕之便送来了这幅画以安慰她的思乡之苦的事迹。
和眼前一样,李慕之特别实诚地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一副“我不愿在你心底留下我的痕迹,我只是想默默对你好”的架势。
不过,话本子里的宁竹衣三两下就打听到了到底是谁送来了这幅画,当场感动无比,就差以身相许。
没错,那副画着浔南山水的画卷,就是眼前宁竹衣手上所捧的画。
一瞬间,宁竹衣便觉得手里的画格外烫手,烫得她想要将这幅画直接丢到井里泡水。
什么安慰思乡之苦的礼物啊!这分明是阎王爷的催命符啊!
宁竹衣的脸色青青紫紫,而一旁的李贺辰则不快道:“这是谁送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人这么关心你?”
看样子,他似乎很不高兴。
正说着,红露居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宁竹衣扭头一望,正好看到一袭天青色的衣袍。再定睛一看,便瞧见了李慕之温和的容颜。他状似无意路过,正站在红露居外,低头与一个仆从说话。
宁竹衣:……
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她迅开始一通紧急的分析。
李慕之悄悄送来这幅画,再故意让她察觉到这幅画的赠送者是他,其目的是为了让她对他心生爱慕,认为他是个温柔又怜香惜玉的人。
看来,就算她早上亲手搬了太平缸,还是没能打消他对宁竹衣背后宁氏身份的热爱!
必须得想一个别的方法,让他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
宁竹衣扫一眼手上的画卷,又将室内环视了一圈——这红露居里,除了她、丫鬟,以及一个李贺辰外,再没别人了。能用上的东西不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眼看着李慕之往红露居越走越近了,宁竹衣清了清嗓子,露出感动之色,对李贺辰道:“贺辰哥哥……”
李贺辰听到这个腻腻歪歪的称呼,嘴角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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