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胜负的宣布,一旁的贵族们出了唏嘘声。有的摇着酒杯庆祝自己又赌赢了一场,有的暗暗咒骂败者的无能。
“下一场比赛,是大家最喜爱看到的……”主持人看着高台上的尸体被搬走,情绪高昂地宣布道:“因此下注的下限有所提高。请各位淑女与先生们欣赏接下来的……”
两名瘦弱的少女被磕磕绊绊地推了出来。
她们都没什么肉,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像是可怜巴巴、刚从土堆里拎出来的小兔子。而那惊惧无比的神情暴露在灯光下,则在瞬间激起了看客们观看表演的欲望。
因为她们太瘦小了,不可能用身体打败对方,于是两柄匕被作为武器扔到了高台上。
“捡起来吧!为了你们的生命而战斗!”
伴随着喝彩声,围观的、带着面具的贵族们抬起了手臂,挥舞着以表示自己的兴奋。
戴娅站在人群里,目睹着这一切,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高台上与高台下就像两个世界,被彻彻底底地分割开。
“那群表演的人是从哪儿来的?”她忍不住问阿芙莉亚:“死囚吗?”
“平民。”阿芙莉亚耸肩:“被卖进来的。”
戴娅转过身去,用嫌恶的语气说道:“我讨厌这种蝼蚁环聚的地方,真是脏透了。而且,这种行为……庸俗又粗鄙,简直像是没有开化的人类一样。”
她的余光瞥到了那被迫拿起匕战斗的少女,面前冷不防浮现出了欧兰朵的面容。
同样的年纪,有的少女必须沦为别人的玩具,用生命为他人娱乐。而欧兰朵至少可以平安无事地活下来,还能见到仰慕的男人。而贵族们过着的生活,则和平民有着更可怕的天壤之别。
戴娅并不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从前的她甚至喜欢以欺压凌辱别人为乐。但在某一瞬间,她忽然有了去拯救别人的欲望。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出现了一瞬间。
她的立场并非平民的立场,而恰恰是平民的对立面。
虽然她不至于同情心泛滥到去拯救那两个少女,但戴娅对这样的表演实在没有胃口。她牵着弗缇斯,向侍者问了路后,便远远地离开了人群,走到了清净的花园里。
她在石凳上坐下来,悠闲地晃着脚。晃着晃着,套在脚上的鞋子便飞了出去,啪嗒落在几格外的台阶上。
“弗缇斯。”她喊了一声。
不需要她开口提出具体的要求,弗缇斯就蹲下身去,把鞋子捡了起来,蹲下身套回她的脚上。他粗粝的手指摩擦过戴娅娇嫩的脚背,还轻轻地掻弄了一下。
他一直没说话,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戴娅便问:“弗缇斯,你不会在想着去做个英雄,把她们救下来吧?就像救了欧兰朵那样,然后又博得少女们的爱慕之心?”
“我没那么傻。”弗缇斯说。
“傻?”戴娅疑惑。
“世界上受苦受难的人很多,如果每一个都要救的话,我救不过来。我很现实,与其在这里做无用功,救几个并没有用的人,还不如省点力气。”他说。
“要是让辛克莱听到了,他必然会把你教训一顿。”戴娅轻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经常见死不救?所以才会被人说冷酷无情。”
“你猜对了。”他扬起了唇角:“我不仅经常见死不救,还经常对他们狠下杀手。比如病入膏肓却得不到医治的人,比如被工头鞭打着、即使身患重病也必须承受徭役的人。”
“真残忍。”她说。
花园里原本很静谧,这时却突然传来了轻快的笑闹声。一对男女偷偷摸摸地闯了进来,他们没注意到这里原本就有坐着的两个人,竟然借着夜色开始亲热起来。
尴尬的响动,让戴娅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长凳。
“去把他们赶走。”她颐指气使地说:“赶不走就打一顿。”
“好的,我的主人。”这种时候,弗缇斯最为听话不过。
弗缇斯走了,戴娅便轻舒了一口气。不久后,脚步声便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你太慢了。”她抱怨着,侧过头去,却看到回来的人不是弗缇斯,而是一名身穿黑色礼服、束着棕色卷长的高个儿男人。
戴娅皱眉,漠然地转回了头。
“美丽的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棕色卷的男人嗓音轻佻,身上散着一丝酒味儿。他凑近了戴娅,用轻浮的言语搭讪着:“一个人会感到寂寞么?需要人作伴吗?”
她仿佛没有听到,截然了当地起身,自行坐远了。
棕男人不死心地跟了过来,脚步轻飘飘的:“看您的背影,我就知道您必然是一位出众的美人。我没有在玛尔斯城里见过你,你从哪儿来?我能见一见您的脸吗?”
弗缇斯终于回来了。
棕卷的男人大概是喝醉了,对弗缇斯的靠近毫无反应,依旧殷勤地追问着戴娅。
弗缇斯在瞬间理解了面前生的一切,他的反应也很简单——他不一言地开始活动起手臂上的筋肉。在将手腕左右转了几下后,他二话不说便朝着男人的面孔上锤去,力度堪比一记重锤。
一声钝响在花园里响起。
卷棕男人的面具被打飞了,啪嗒落在地上。刚才还追着戴娅询问着暧昧问题的贵族捂着嘴角倒在地上,颤颤着说:“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想要问一问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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