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戴娅继续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黑。
“只是想和您聊一聊。”阿芙莉亚将披帛正了正,款款走入了房间。她盯着坐在妆镜前的戴娅,感慨一般说道:“您从前被拘在那座神殿里,一定极度地寂寞和痛苦吧。”
戴娅不回答,自顾自地理着乌。许久之后,她才轻抬眼帘,问:“这也是那矮人告诉你的吗?魔女。”
“不。”阿芙莉亚慢悠悠地走到了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梳,如一位尽职尽责的侍女一般替她梳理长:“因为从前的我和您一样,也待在那座寂寞又空旷的神殿里。我明白那是何等的感受——”
啪的一声响,戴娅手中刚摘下的手镯摔到了地上。
戴娅冰冷的面色化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惊的神色。她喃喃念道:“不可能……在我之前,那座神殿是空的。圣女是由国王选择的,父……先王在位时,并不曾选出过圣女。”
“谁告诉您,是前王朝时的事情呢?”魔女在她耳边呢喃:“我在神殿侍奉光明之神时,那应当是两百年前的王朝了。”
“两百年……?”戴娅愕然地转向了她。
“是。”魔女扬起了唇角,声音轻柔却透着无端的魅惑:“魔女的生命,是青春不朽的。因为无法忍受那偌大的寂寞,我背叛了我的神,堕为了魔女。”
“侍奉神的人变为魔女?”戴娅喃喃重复了一遍:“那不可能……”
“难道魔女是普通人类变成的吗?只有拥有神之力的人,才能变为恶魔。侍奉光明之神的圣女,当然也可以,并且还远比其他人容易……”她的声音越柔软。
就在这时,酣睡在笼子里的小矮人醒了过来。它揉了揉眼睛,大喊道:“阿芙莉亚!你又在骗人了!你又在骗人了!”
阿芙莉亚的神色一凛,温柔的面颊上泛开了一层活泼的恼怒。她伸手,狠狠地拍打了一下金笼子,说道:“闭嘴。”
矮人委屈地抱住了金笼子:“……你不爱我……”
矮人的话,让戴娅想起了弗缇斯的提醒——面前的魔女惯以戏弄人为乐,喜欢用编织的谎言取信他人。她刚才差点相信了这个魔女是和她同命相怜的可怜人!
戴娅冷下了面孔,说:“还真是不巧。”
矮人的视线对上了戴娅的面孔,它震愕,随即立刻抓紧了金笼子的栏杆,将脸使劲地往笼外凑,嘴里又开始嚷嚷:“现在我不爱阿芙莉亚了,我找到了的爱情。你愿意接受我吗?纯洁、高贵又美丽的圣女殿下?”
戴娅恼怒地站了起来,指着那嚷嚷的矮人说:“你可以让它闭嘴吗?”
“可以,可以。请您息怒。”阿芙莉亚扬起白皙的双臂,温柔的话语带有小小的紧张。她狠狠拍了两下笼子,将它挂到了窗台上。
笼子摇晃起来,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矮人有些不满,它久久地盯着戴娅,随后出了诡异的声音:“高贵的圣女殿下,你的身体里流着这一国最为尊贵的血液。但是,你却是个命运曲折的人。你和那个与你同行的男人——你们二人,一位拥有拯救众人的力量,却救不了自己深爱的人;而另一个拥有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却杀不死自己本应憎恨的人。”
说完,矮人出了桀桀的笑声。
阿芙莉亚做出惊讶又后怕的姿态,她狠狠地敲了敲笼子,连连道歉:“抱歉,是它又乱说话了,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它只是个矮人而已。”
“我与弗缇斯?”戴娅挑眉。她想到弗缇斯身上的传闻,便转向了魔女,说:“城市里的人都说,弗缇斯·加尔纳将灵魂出卖给了魔女,换来了魔弓的力量,那是……真的吗?”
魔女阿芙莉亚扬起了唇角,温柔的笑意在她的面颊上徐徐绽开。
“是真的哟。”阿芙莉亚戳了戳小金笼子,面上露出追忆之色:“他来到我面前的时候,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可怜的要命。浑身伤口,瘦骨嶙峋,只剩眼睛还亮得吓人。要不是他往自己的脸上深深地划了鲜血淋漓的一刀,留下了好不了的伤痕,也许我就会把他留下来养成我的情人。”
戴娅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衣料。
她想到弗缇斯脸上那道可怖的伤口,说:“那是他自己割的伤口?”
“是的。”阿芙莉亚拽着披帛,话语愈温柔,轻如一阵夜风:“为了逃避和弟弟相同的命运,他往自己的脸上划了一道伤口,随后逃到了我的面前,说他想要把他那可怜的弟弟救出来——”
就在这时,庭院里又忽然传来一阵高昂而富有激情的歌声,在夜色里显得极为突兀。那歌声深情而婉转,歌词里唱的是对恋人的表白。
戴娅愣住了,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芙莉亚推开窗户,现庭院里跪着一个子爵打扮的贵族男人。他捧着一束花,披着月色,朝着窗户的方向深情地唱着歌儿。看到阿芙莉亚的身影,那男人便高喊一句:“我的天使!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阿芙莉亚温柔地问:“子爵下,您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翻墙进来的。”
“能请您出去吗?”
“不!好不容易,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阿芙莉亚好像有些急了,她提着裙摆在原地转了转,最后抄起放在柜子上的水壶,将水朝着子爵的头顶倾倒而去,让子爵在哗啦一声中被浇得浑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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