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弗缇斯身上的鞭痕与女人手上的辫子时,脸色仓皇一白,手指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她是贫穷人家的女儿,降生的地方被粗暴野蛮的领主制所统治着,这让她从幼时起便整日替领主工作。等到十八岁,她还要将自己的身体献给领主。
曾经的她每每想到自己的命运,都会十分惶恐。直到名为弗缇斯·加尔纳的男人,带领着他的军队占领了那片土地,将领主的头颅割了下来,她才从这终日不消的惶恐之中解放出来。
取而代之的,则是对弗缇斯·加尔纳的爱慕之情。
仰慕英雄,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纵使那个英雄劣迹斑斑,是个残酷暴戾的人,连有血脉亲缘的人也可以无情地杀死。
她一直追随着弗缇斯,用爱慕的眼光注视着他。即使他从未回应过自己,这样的单恋对于这个简单、青涩的少女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然而……
弗缇斯被昔日的战友辛克莱背叛,被人设计偷走了伊德拉西之弓,最后成为了王军的囚徒,被勒令送去下都执行死刑。
她以为弗缇斯·加尔纳不会再回来,她会一直缅怀着自己还未结果便已早逝的恋情。但是,弗缇斯却回来了。不仅如此,他还带回了一个美艳的女人。
他称呼她为“主人”。
欧兰朵在枕间流了一夜的泪水。
她单纯的心里,只盘踞着一个念头——弗缇斯·加尔纳不该成为别人的仆人。
欧兰朵鼓起了勇气,再次找到了那个美艳的女人。欧兰朵甚至不知道她的名讳——不仅是她,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名讳,因为她从不和别人说话,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
“弗缇斯不是你的仆人!”欧兰朵想让自己的声音更有说服力一些:“他是我们的领,他不应该被当做奴仆驱使。”
坐在窗前的女人诧然地回过了头。
她美丽的面容,让欧兰朵羞愧地低下头去。
“弗缇斯不是我的仆人。”美丽的女人扬起了唇角,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容,她盯着欧兰朵,轻漫地说:“他是我的奴隶,连仆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玩物罢了。”
她的话,让欧兰朵露出了悚然的面色。
欧兰朵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可是这个女人身上的高贵气质,又让欧兰朵不得不相信。于是她流着泪水,离开了这里。
欧兰朵离开后,戴娅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觉得此刻生的事情十分有——她那卑贱的奴隶得到了别人的爱慕,而这样的爱慕在他心里可能分文不值。欧兰朵则是被恋情蒙在了鼓中,自以为可以为他的心上人取得公平的待遇。
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果然是平民所容易拥有的妄自尊大。
戴娅用手指卷着乌,眼前浮现出欧兰朵清澈、单纯又脆弱的面容。
在欧兰朵的面前,她拥有碾压般的威严,一言不便可以让她收回自己荒谬的话。可此刻,戴娅却想放下自己的身份,去戏弄那可怜柔弱的少女。
如果能让欧兰朵露出绝望的神情,那必然也是一件有的事情吧?
拿她那可怜的表情来取乐,一定也能愉悦人生吧?
戴娅这样想着,脚步散漫。
——她可不想承认,是因为别人将手伸向了弗缇斯,她才会有这样奇怪的、不符身份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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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缇斯·加尔纳正和他的战友们坐在一起,接受一场麻烦的质问盘查。
“弗缇斯,你被判处剐刑,却又活着回来了。我们有权利怀疑你,是王军和你做了交换,让你成为间谍,以保全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说清楚你到底是怎么逃出生天的,我们会将你驱逐出菲利克斯。”
弗缇斯仰头,盯着天顶上的油画。
——他是如何回来的?
要是说出来,这群家伙也不会相信。
“还有!”其他人厉声地质问道:“你被辛克莱出卖过,我们无法确定你是否会将对辛克莱的怨恨转嫁到我们身上,伺机报复我们。你就是这样的恶徒,别以为我们忘记了你曾经的作为。”
弗缇斯沉默着,最后耸肩,摊手,慢悠悠地说:“你们当然可以将我驱逐出去。我没有任何意见。王军的军队很快就回来了,祝你们好运。”
这句话一旦说出,席间便开始了漫长的寂静。
没有弗缇斯·加尔纳,这座城不可能抵抗住王军的进攻。
在力量的面前,一切的思虑都显得多余。
就在这时,议事厅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嗓音。
“弗缇斯的性命,是我救下来的。”
坐在议事厅里的男人们抬起了头,朝着声音的源处望去——
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站在那里,眉眼里有着高傲娇矜。她抬起纤细的手臂,用手指在空中轻划出一道银色的痕迹,一瞬间,整个议事厅内便犹如沐浴在温柔的春风之中,充斥着令人迷醉的芳香。
这可以令人感到身体放松、精神愉悦的法术,让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女人的身上承载着光明之神的力量,她是一名神官。
所有人都出了哗然的惊叹。
这是怎样的奇遇?
神官可是不亚于王室子弟的高贵存在,神权甚至高于王权。在这偌大帝国之中,神官往往比贵族还要有权势。而“贵族”与“神官”两个身份,则在国王陛下身上合二为一,成为最为尊贵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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