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娅想要看到这个巍然不动的人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或滑稽或慌张地取悦自己。但是,痛苦好像并不能改变弗缇斯的神情,他大概已经习惯了各种疼痛,因而对这女人犹如挠痒般的作恶毫无感觉。
“真是无聊。你都不会取悦主人吗?”戴娅垂下白皙的手臂,娇艳的面庞露出无之色来:“痛苦地惨叫或者哀哀地求饶,你难道不会吗?”
显然,弗缇斯不会。
“那你就现在这里跪一个晚上吧——”
她翩然转身,白色的裙角旋开一朵轻渺的花,垂挂在晶莹的足背上,随着她旖旎曼妙的步伐从光滑的地砖上拖曳而过。
戴娅的指尖上还沾着弗缇斯炽热的鲜血。她路过高大的神像,仰起头,凝望着迪安穆-路萨斯庄严又神圣的容貌,自己的面孔上却浮现出森冷的笑意。
随即,她轻蔑地将手上的血迹抹在了雕像的手臂上。那猩红色的一点落在白色的雕像上,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飘落在雪地里。
她在自己的床铺上安然入睡,在梦境之中骑上了马匹,穿越过下都外的茫茫荒原,走向泛起鱼肚白的天边。她从没做过这样的梦,只觉得分外美好。于是,当梦醒的一刻,她便有了些许的茫然。
戴娅忽然想起来,她的奴隶还跪在那里。
于是,她慢吞吞地在侍女的服侍下更换衣衫、梳理长,将那些璀璨的宝石佩戴在身上,踏着轻快的步伐去见那个男人,就像是乡下的少女去见爱恋的男人。
“弗缇斯——”她喊:“你还跪在那里吗?快起来吧。”
在白色的石柱间,那个总是沉默着的男人还跪在那里。听见主人的赦免,他却迟迟不能动弹,摇摇晃晃地,需要用手撑着地面,才能勉强改换姿势。看着他的模样,戴娅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里是满满地厌弃和嘲笑:“真是滑稽的姿态!”
戴娅的手里提着一个盛着鲜果、草叶和面包的篮子,她在弗缇斯的面前蹲下,用手拿起面包片,递到弗缇斯的嘴前,就像是在好心地喂食着一只流浪犬:“张嘴,我喂你。”
她兴致勃勃地,看来很喜欢这样做。
要是旁人看了,准会觉得现在的她确实善良可爱,正在自降身份照顾一个奴隶。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在照料自己的宠物罢了——偶尔善心大,愿意亲自喂食,这不是很正常吗?
弗缇斯的眼帘一动。
他那双沉如古井的眼眸轻轻抬起,喉线微微起伏着,出浅浅的呼吸声。阳光泼在他矫健的躯体上,好似为这健美的身躯镀上了一层微弱的金色轮廓,竟让这一直被戴娅认为是卑贱渺小的人,陡然高大抢眼起来。
他撕咬着面包片,几口就将其吞下腹中。当最后一口面包进入他的喉咙,他用舌头卷了一下女主人的手指,不知道是亲吻还是吮吸。
虽然只是瞬间的一触,却让戴娅的脊背一僵。
她的手指在半空中轻抖着,却没有收回来。恰恰相反,她扬起了另一根沾着果酱的手指,凑到了他的唇边。
“舔干净。”
她托着面颊,笑容宛如蜂蜜般甜得醉人。
听话的奴隶托起她的手掌,用舌头舔舐过她的手指,出啧啧的轻响。濡湿的吻从指间一直向上攀援,从手背朝手臂上爬去。
戴娅的手臂不停地颤抖着。
她半敛着眼眸,只觉得半边的身体酥麻地可怕,仿佛被羽毛轻轻地挠着,这让她出了低浅的喘息,心脏跳动的度也不停地加快。这从未有过的感觉,竟然让她觉得十分快乐。
“……好舒服。”她翕动着眼睫,竟然喃喃地将所思说出了口:“这是什么魔法?”
“亲吻的魔法。”
沙沙哑哑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那男人的声音,像是一片叶子在心口挠着,让她觉得灵魂深处有哪里变得很痒。
回过神来,戴娅才现,他的吻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滚下去!”
她气恼地将弗缇斯从自己身上推开,嫌恶地说道:“是谁允许你这样对待你的主人的?”
被踹了一脚的弗缇斯又恢复了那种沉默的状态,这让戴娅百无聊赖。
虽然刚才的弗缇斯冒犯了她的躯体,但她觉得那样的事情很舒服——至少,比整天在这座殿堂里呆有多了;但现在,除了盯着他那有着疤痕的面孔沉思,或者故意踢打他以外,就没有其余的事情可以做了。
于是,她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弗缇斯的过去上。
对于戴娅来说,他是一个崭的人,他的一切都很鲜,有待挖掘。
“弗缇斯,你的故乡在哪里?”
“北方。”
“听说你率领了一支队伍,差点攻入上都?”
“失败了。”
“为什么要那样做?想要权利?财富?声誉?还是美人?”
“为了活下去。”
简单地一问一答,并不能太多地获知弗缇斯的过往。戴娅只能通过他的只言片语,勉强勾勒出这个死囚曾经的路。
他站在渐渐落下的阳光里,高挺的鼻梁在面颊上投下一片阴影。轮廓健美的身体,比之身后神祗的雕像也丝毫不逊色,透着浓郁的男性之美,满是阳刚的性感气息。
戴娅倚靠在神殿的台阶上,白皙直的双腿从裙角下探出,轻轻地在台阶上蹭弄着。她托着面颊,宛如碧水般的翠色眸子,望着再次泛开浓郁金色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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