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别咳了咳,道:“蓬荜生辉是在招待来自己家的客人时用的。小郎将这是把皇宫当家了?”
江月心:……
哎这也是没办法!
她哪儿都好,就是不太认识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
霍青别见她撇嘴,终于解释道:“小郎将的身上,有不同寻常的气度,瞧起来就不好惹,与我大哥如出一辙。这些在京城待习惯的人,不敢瞧你身上的锋芒,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江月心微惊:“那怎么办?他们都不瞧我,显得我不近人情!”
霍青别沉思一会儿,无奈道:“小郎将便多笑笑吧。”
于是,江月心便露出个笑来。她笑得有点做作,一股子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反而更瘆人了。群臣百官、内外命妇见了,愈不敢瞧她。私底下议论里,江月心的形象已然升华到了更可怕的地步。
“连叶大小姐都败下阵来,可见这江氏女不是个好惹的。”
“听闻她武艺高强,以一当百。刚才舞剑的势头,真是让人不敢小觑……”
“嘘,莫要妄议……”
李延棠听着他们议论纷纷,却并无制止的意思,只是面带笑意地瞧着江月心。见她回来了,他便问道:“可救到人了?”
“救到了!”江月心嘟囔道,“那淮南王怎么大白天便与女子拉拉扯扯的?!醉酒闹事也不是这样儿的!”
李延棠摇摇头,微叹一口气,道:“这偌大清凉宫,也就只有你敢这样做。若是换了其他人,都会噤声不语。……也就是你这样的性子,才会让人记在心里。”
江月心知晓他这是在夸自己,心底微微一喜。
酒过多巡,宫宴终是要散场。宾客逐一散去,由太监引着去坐马车。外头明月高悬、星夜旖旎,殿内丝弦阑珊,酒香犹遗。江月心不大舍得走,还想与李延棠多说几句话。
“你当真是当今陛下?”
“……当真。”
“你当真是阿延?”
“……当真。”
“你当真是我的阿乔?”
“……当真。”
李延棠一连答了三句“当真”,流露出一副无奈模样。他携着江月心步向殿门,道:“你多贪了几杯,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叫杨医正去瞧瞧你的伤势,莫要起晚了。”
行至殿门时,便见得有个年轻公子一直满面狐疑地守在门口,止不住地打量江月心与李延棠。他的目光有些太过逾越,李延棠身旁的太监便喝道:“不得无礼!”
那男子只得退下了,可仍旧忍不住偷偷望了一眼江月心。
李延棠身旁的小六子,忽然卖命地给李延棠使起眼色来,小声提醒道:“陛下,这是谢公子……”
此人正是江月心从前的未婚夫,谢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