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着空气里的味道,一路走到二楼最右边的手术室。
手术室门紧闭,宁宿趴在窗户那里,透过窗帘缝隙向里看。
手术室面向医院外的那一面墙上,有一个拱形窗户,那扇窗户没拉窗帘,血色月光透过摇晃的树枝,斑驳地照亮手术室。
手术台上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不好说是不是人的东西。
看下半身背影他确实是人,他从衣服里露出来的部位却长满黑毛。
他用手爪上的利刃,把那个鬼的肚子抛开,从里面抱出一个人身狗脸的崽崽。
手术台那个鬼肉眼可见地淡了很多。
宁宿明白了路上那些兽人小崽崽是从哪里来的。
他又看向手术台上的那个鬼,他眼里已经没了光。
那黑毛医生将手术台向窗边推了推,让那个虚弱至极的鬼全身沐浴在月光下,又向他肚子里塞了一团东西,才缝合他的肚子。
那个鬼在手术台上痛苦地扭曲挣扎。
宁宿看到他身上有什么隐隐汇聚到肚子里,身影越来越淡,好像只剩下一个虚影,在血色月光下岌岌可危地维持着没飘散。
在这个医院里,“郎们”可以免受“娘们”的虐待,如果不付出什么沉重的代价,那这里全村的“郎”都要跑来,早就人满为患了。
这只是另一个折磨他们的地方罢了,用一种奇怪的生育之苦。
他们肚子里的东西在吸食他们体内的东西,那还不是正常的孩子,他们日夜承受复杂的痛苦,不只是身体上。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宁宿正思考时,忽见那医生转头看了过来。
宁宿的手立即从窗台移开,在看到自己的手那一瞬间,漂亮凝滞的桃花眼变得更大。
修长白皙的手指变成短短一点,上面长出了白色细软的毛。
直的大长腿变成了小短腿。
宁宿一个趔趄倒了地上。
鬼小孩摔到地上后,懵了一下才爬起来,他转身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只白白粉粉的小猪。
看得眼珠子都掉了。
想到那晚趴在宁宿胸口上,宁宿睡前跟他说的话,小孩连忙捡起自己的眼珠子安上,抱起地上的小猪就跑。
他原本跑步就斜斜的不稳当,抱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猪,就更不稳当了。
还没下楼梯就先摔了一脚,和小猪一起砸在地上。
小孩出不知是什么的声音,小心地摸摸小猪的脸,连自己眼珠子也来不及捡,“唔”、“唔”地抱着小猪继续跑。
祝双双他们四人没法进医院内部,只能指望宁宿能探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