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参加婚礼这么瘆得慌,尤其是想到周围全是鬼时。
他们沉默地跟着大部队走着,偶尔能路过一个静静站在雾气中的兽人幼崽。
这个世界里每一处难以理解,都在加重他们的窒闷。
路过屠宰场,迎接娘的地方在槐杨村殡葬馆。
实在是一个叫人头皮麻的地方。
“请娘入轿!”开口的是一只乌鸦,乌鸦特有的嘶哑声线,开启了婚礼的喧嚣。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鬼们摇头晃脑地吹响唢呐、笛子等。
他们身上漫着浓郁的死气,可能是脸上肤色不对,参加婚礼时特意装扮过,涂了一层粉。
在他们脸上有了石灰粉的感觉。
眉间点了一颗红红的圆,脸颊上扫了红粉。
僵滞无神地摇头晃脑吹奏喜乐,却带着阴间的曲调。
他们吹的得很卖力,灰白的脸上起起伏伏,想是要吹出喜庆热闹的感觉,却激起人一层鸡皮疙瘩,让人耳蜗刺痛不已。
第一顶喜轿从殡葬馆里出来。
左边的郎被推了一下,在更加响亮的喜乐中,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喜轿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站到了喜轿一边。
第二顶喜轿从殡葬馆里出来。
白相宁四肢僵硬地走到轿前,磕了一连串的头,嘴里不住念叨着:“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
忽然觉得那个鬼被家暴也可能是真的。
这个世界里有什么离奇世界观设定。
迎接了娘回去拜堂的路上,白相宁也一直在轿子窗口处弯腰道歉。
虽然有点不太好,但真的有点好笑。
迎亲队伍最终停在一座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别墅前。
别墅上爬满血红的凌霄花,绿中泛红的粗壮藤蔓如鼓动的血管,那是唯一没被蜡黄的阳光改变一点色泽的地方。
“请郎接娘下轿。”
先是左边的郎,他走到喜轿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掀开轿帘。
血红的轿子里,一只纯黑的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牛眼锃圆,两根尖锐的牛角上沾满鲜血。
郎顿时跌坐到了地上。
另一边,白相宁走到喜轿前,一咬牙猛地掀开轿帘。
娘穿着艳丽的秀禾服,裙摆遮住了双脚。
视线向上移,娘的腰身还算细。
继续向上,胸膛宽阔没有起伏,胸口衣领上有几滴鲜血。
再向上,是一张狰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