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琳急忙道:“弗渊……对不起,那时候也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您不必道歉,出于什么动机我不想深究。这件事到这里一笔勾销,我只有这一句话——你们有任何的疑问和不满,都请直接找我,不要再打扰清雾。”
陈清雾立即说道:“叔叔阿姨,孟弗渊不是这个意思……”
孟成庸起身,冷声道:“很好。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往后你也不用再回孟家了。”
陈清雾急忙跟着站起身,“叔叔……”
印象中,孟成庸是四位长辈
中最为和善的那一个,甚至当时陈遂良反对她报考陶瓷专业时,孟成庸还替她说过话,说清雾这样的性格,确实学艺术最为合适。
但没想到,今日态度最为尖锐的也是他。
孟成庸当然不理会她,径直拂袖往外走去。
祁琳看了看孟弗渊,叹声气,也起身往外走去。
陈清雾去拉孟弗渊的衣袖,“你去追一下,劝一下呀……”
孟弗渊却将她手腕一捉,摇了摇头。
陈清雾望着孟成庸和祁琳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转头看向孟弗渊:“其实刚刚退一步就好了,叔叔阿姨他们也只是嘴上想争一口气……”
“清雾,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的做法太偏激了。”
陈清雾摇头。
孟弗渊一贯是最会周全大局的人,今天的事,倘若他有心周全,一定至少能保得面子上的和谐。
但他没有,那一定是因为,他难得的选择了让感性让位于理性。
“你跟他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孟弗渊抬头看向她,声调恳切,近于叹息,“觉得我的幸福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清雾,你是第一个这样认为的人。”
陈清雾鼻尖发酸。
孟弗渊从来不认为父母真的一点也不爱他,只不过相较于祁然,那些爱都是有条件的。
他要听话,要优秀,要审时度势,要顾全大局……
他所有的个人情绪,都得无限让步,因为作为家庭装点门面的一枚金色奖章,是不需要有个人情绪的。
之前,他从未幻想能有一人,将他本人的意愿视为最高准则。
而这个人是陈清雾。
他多年爱而不得的陈清雾。
她如此孤勇,又如此赤诚,
“清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还是两次——而毫不表态。”
“我真的没关系的,我也不觉得那是在欺负我……”
“我妈给你施压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那个时候我并不确定是不是会跟你在一起,假如告诉你,肯定会影响你跟阿姨的感情。至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想那毕竟是你的家,你的父母,他们现在不谅解,或许总有一天会谅解,我要是说了就平白制造矛盾。”
“清雾,往后你才是我的家。”
陈清雾顿住。
“那时候你一个人被压力折磨,我却在坚持不主动去找你的原则。太可笑了。”
孟弗渊叹声气,低头,将她的手捉过来,贴住自己面颊,“……以后受了委屈能不能第一个告诉我?你选择一个人承担,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陈清雾时常动容于他总似对她有所亏欠的心情,分明他已将最纯粹的忠诚和偏爱献给了她。
她急忙点头,“我会的。但是我也不准你否定你的原则。”
“……好。”
这样安静了片刻,孟弗渊又说,“清雾,我也是同样。你的幸福也比其
他任何都更重要。”()
她背负压力,选择与他声名狼藉。
?明开夜合提醒您《雾里青》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他怎可辜负。
次日中午,午饭时间,助理过来汇报,说是孟祁然来公司了,想见面聊一聊。
孟弗渊:“知道了。让他去会客室等着。”
处理完手头一批文件,孟弗渊方才去往楼下会客室。
孟祁然坐在沙发上,难得的不是等得百无聊赖,而是正看着手中装着茶汤的茶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