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看了他几秒,突然走近,猛地抬起黎听的下巴,“哭了?”
黎听眼眶周围是淡淡的一圈粉,显得上挑的眼尾愈妖冶,他拂开许寄的手,“没有。”
“真的没有?”
“没,”黎听提高音量,因此咳嗽几声,“就是鼻子有点酸,没哭,我不容易哭。”
两人之间重安静下来。
而就这短短的间隙,黎听咳嗽了三次,许寄眉头越皱越紧,“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工作室,”黎听垂眼,不着痕迹地深吸几口气,又咳嗽了,他站起来,“……我想先走了。”
他现在情绪不对,压不住自己的脾气,从喉间涌上来的酸意一波又一波。
许寄没有拦他。
黎听来到室外才终于不用忍着,他快步走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李泾已经离开了,他坐到椅子上,点燃火枪,开始烧玻璃,企图能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现在白天去监工,晚上回来赶订单,这些订单只是赚些小钱,接设计和大型玻璃才是真的赚钱,一单估计就能让普通人生活一到五年不等,到时候做出名气了,更是完全不用愁。
本来当时开完展都有人过来咨询的,万万没想到出了丑闻。
人在委屈低落的时候,联想的东西往往也是消极的,黎听如鲠在喉,他正想拿出手机放些嗨的歌,利用外界改变心情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下。
黎听抬眸。
是许寄。
那一刹那,装作没有事的黎听差点要绷不住。
刺激性气味仍然重,只呆了这么一会,许寄就觉得眼睛有点疼了,“你还是要在这里住下去吗?”
一来就质问他,黎听瞬间就有点爆了,“我也不想住!你让我找房子我找了,可便宜又不算太远的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
话一说出口,黎听马上就后悔了,但话如泼出去的水。
他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向别人脾气的人,他习惯了,也能忍得很好,因为那些让他委屈愤怒的是他讨厌的、无所谓的人。
他越在乎的人反而越能挑动他的情绪。
他曾经和他外婆过一次脾气,在大概9岁的时候,他本以为能得到对方更多的宠爱,可到了下一个周六,固定会来接他的外婆却和黎耀行道今天临时有事,没法带小听出去玩了。
从那以后,黎听不能再对任何人脾气。
这次也一样吧,许寄肯定也会生气吧?会直接走掉吧?更不会搭理他了吧?坏情绪涌上头,他冲动地想到,算了———
哐当一声轻响,许寄把一枚钥匙放在桌子上,“我工作室二楼尽头有个房间,你可以把床搬过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