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驶入上个星期刚搬进来的小区,保安站得直,敬了个礼。
许寄回到家,“啪”地一声打开灯,引入眼帘的是挂在墙上七八个各式各样的滑雪板和滑雪装备。
家里的装修是性冷淡风,灰色的地毯和床被,一点彩色都看不着,一块很大的显示屏嵌在白墙中,上面写着时间“7:59”。
他刚打算先去洗个澡,陈恋的电话来了。
自从领了结婚证后,他爸妈的疯狂来电只增不减,弄得许寄现在听到铃声都会心脏一颤,打心底的反感让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就先滋生了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来:“什么事?”
陈恋问:“你今天也不回家吗?小听说……不是,你好多天没回了,还是要回家看看的吧?”
许寄对黎听的厌恶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他冷笑一声,“怎么?他还告状?”
陈恋急了,“哎没有,说错了,就……”
“以后如果是因为这件事,就不要打电话给我了。”
许寄没心思听,他心情很差,烦得想摔东西。托结婚的福,他26年来第一次认清自己原来是容易动怒的脾性。
他摸出一根烟,叼着用牙齿去咬。不想动,很烦,许寄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空气中飘来的一根毛都能让他爆炸。
等满嘴都是烟草的苦味时,他才站起来走向浴室,结果刚脱完上衣,手机又响了。
许寄一下子爆了,接起来冷声低吼:“别他妈烦我,一天好几个电话说同一件事有意思吗?”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哥,是我,那个……现在不方便吗?要不我……”
纪方池,他四前在阿勒泰野雪公园认识的雪友,18岁的年轻弟弟。
许寄像是一下子被锅盖盖住,满腔怒火无处泄,他压住重想冒上来的火苗,“不,什么事?”
“哥你这语气像是要杀了我……”纪方池怕怕,又蠢蠢欲动,“后天去滑雪吗?太无聊了!在家快呆霉了。”
正好放松一下,许寄毫不犹豫:“去。”
南塔滑雪场是g城唯一一个滑雪场,虽然是人造雪。
说来也奇怪,作为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见不到雪的南方人,许寄竟然会爱上滑雪。
“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得那么慢,拉裤兜里了?”
纪驰插着兜站在大门口,脸上调侃的笑很想让许寄一拳揍过去。
“哥,”纪方池用力拍了下亲哥的后背,“那么粗俗的话不要说那么大声。”
许寄今天穿了件纯黑的冲锋衣,拉链一直拉到最顶端,衣领竖起来遮住了嘴唇,身后背了个同样纯黑的滑雪板包,跟古人背着涅血大刀似的,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方圆三米清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