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浩斜着眼睛瞧他,阴不阴阳不阳地说道:“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鄂国公府的嫡孙啊,让我猜猜,元世子这是第几次参考了?这回高中几名?”
整个京城都知道,鄂国公府是武将世家,可这鄂国公元春也不知是怎么了,卯足了劲儿非要把自己唯一的孙子培养成一个文人,所以每年都逼着元青砚下场考试。
奈何这元青砚于科举一路上的天赋实在有限,考了这么多回了,别说高中了,连会试的红榜都没上过……
“呸!老子中不中榜关你屁事!庄浩你他妈少在那儿阴阳怪气地说闲话,有本事咱们俩演武场见!”被他这么一激,元青砚的牛脾气登时就上来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季书玄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劝道:“哎哎元兄,元兄,别动怒,别动怒啊!”
庄浩也不怕他,当即同大家讥讽道:“哎你们说说,一个莽夫非要来参加什么科举,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哈哈哈——”
“可不是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都是第四次了吧?连会试都过不了,哈哈哈!”人群中有那好事的,立刻便跟着笑道。
元青砚被气得满脸通红,紧了紧拳头,睁开季书玄的双手,看准了冲上去就是一拳。
元青砚常年习武,盛怒下的这拳更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庄浩一时不防被他打倒在地,嘴里登时吐出一口咸腥来,低头一看,竟是掉了一颗牙!
“来人啊,大家都来评评理啊,鄂国公世子打人了!”庄浩一边捂着嘴,一边扯着嗓子嚷嚷,原本围在这儿看榜的人就多,被他这么一喊,更是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子就打你了怎么着!庄浩你这是自己讨打!”元青砚仍是不解气地怒吼道。
庄浩也是个泼的,睁开旁边人扶着他的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走上前去继续挑衅道:“怎么,自己没出息考不中还不许别人议论两句了?元青砚,你除了动手还会干什么?!”
“庄浩你别欺人太甚!”元青砚此生最烦别人拿他科举的事情说事,此番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庄浩再三揭短,胸中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去就同他扭打起来。
“元兄,元兄别打了!”劝又劝不住,拉又拉不拢,不一会儿功夫季书玄就急得满头大汗,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道薄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都给我住手!”
季书玄一见来人顿时松了口气,“庄大人,您来得正好,快劝劝这二位……”
“元青砚!”见二人还在一处厮打,庄严上去就是一脚。
元青砚被踹得一个趔趄,登时就炸毛了,转身怒喝道:“谁他妈在老子背后玩阴的……”声音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喏喏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等着你翻天吗?”庄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说道:“来人啊,把庄公子送回齐国公府,另外转告齐国公,就说本官改日定当亲自带舍弟登门致歉!”
“表哥!”
“闭嘴!”
听见这话,庄浩脸上顿时五颜六色的,难看极了,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弟弟,可他话里话外分明是把自己当做外人!眼中划过一抹阴鸷,冷声道:“不必了,本公子自己会走!”
庄浩一走,看热闹的也都渐渐散了,庄严朝元青砚低声喝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跟我回家!”
“表哥,表哥你能不能跟祖父他老人家说说,别再让我参加什么科举了,我真不是那块料,我想进军营……”元青砚口中不停地央求道。
庄严没好气地骂道:“就你这莽撞的性子,还想进军营?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今天这关混过去吧!”
元青砚顿时眼前一亮:“那表哥你这是答应帮我说情了?”祖父最喜欢表哥,在他面前,连摄政王说话都没表哥好使,只要表哥答应帮忙说情,那他肯定有希望!
庄严白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我可以帮你跟外祖父说情,但你明天必须跟我去齐国公府道歉,还有,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动不动就跟人动手……”
“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不然你就关我一个月的禁闭!”元青砚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就差没赌咒誓了。
鄂国公府。
听完今天放榜时生的事情,原本面容红润精神奕奕的白老头气得胡子乱颤,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追着元青砚满府跑,边跑边骂:“元青砚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没考中也就算了,你还和人动手打架,打就打了,就庄浩那号的,你居然让他在你手底下走了三招,真是白教了你这么多年!老子这辈子的名声都毁在你这个兔崽子手里了!”
“祖父,这不能怪我啊,我要是真使出全力,庄浩他现在哪儿还有命在!”元青砚被追得四处乱窜,一会儿房檐一会儿上树,整个院子里鸡飞狗跳,府里的下人都习惯了,各自干着手里的事情,连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元春把眉毛一竖,骂道:“胡说!分明就是你自己练功偷懒了!”
这都哪跟哪儿啊,庄严听得是满头黑线,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你追我跑:“外祖父,您先停下来,听我一句如何?”
闻言,元春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严小子,有什么事,你说!”
“您应该也看到了,青砚他不适合走文人的路子。”话一出口,元春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断然拒绝道:“严小子,如果你是想劝我同意他进军营的话,那就不必再说了,旁的什么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我绝不同意!”
“我知道您的顾虑,可青砚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继续让他参加科考,即便是考中了又能怎样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