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看出了她的动摇和犹豫,于是再接再厉地劝道:“你也看到了,千染他现在很依赖你,也只听你的话,更何况,他烧烧坏了脑子这件事你多多少少也有些责任不是?”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强词夺理了,但只要能把人留下来,过程什么的都可以忽略对吧……
“你想要我陪着他一直到他恢复正常为止?”祁辰微微蹙眉,不是她怀疑桓柒的医术,而是在她的记忆中,烧烧傻的人就没几个能恢复正常的,就算桓柒医术高明,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自己总不能一直陪着他吧?
庄严一听,立马十分肯定地说道:“这个你放心,桓柒已经同我说过了,最多一个月,千染一定能恢复正常!”
“那若是一个月以后他还是没有起色呢?”不是她不盼着千染好起来,她只是习惯了把话说在前面,免得日后麻烦。
庄严看出了她的顾虑,道:“那咱们就以一个月为限,一个月后,无论治疗情况如何,你要走我绝不相拦!”
果不其然,祁辰听完以后脸上的神情不再那么抗拒,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京城,但我有一个条件。”
“没问题,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辞!”庄严立刻答道。
祁辰直言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还是那句话,我希望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扰。到了京城,我不会去打听你们的事,作为交换,也请你们不要好奇我的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已经是她看在千染的份上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
“成交!”
有了祁辰的加入,他们这一路上走得格外顺利,庄严甚至觉得如今暂时失忆的千染比原来的千染还要听话。
十日后,徽州。
徽州距离京城还有五六日马车的路程。连日赶路下来,考虑到千染的身体可能吃不消,故而决定在徽州城内找间客栈稍作休整一日。
也就是这次同千染一起出门祁辰才现,原来这家伙竟然晕车,虽不是很严重,但一路上整个人都蔫蔫的,瞧着没什么精神。可一听说要在徽州停留一日,千染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到了客栈放下行李就要拉着祁辰出去。
祁辰表示自己虽然不晕车,但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实在是太落后了,一连坐了这几日的马车下来,她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现在的她只想把自己扔到床上睡个昏天黑地,至于逛街什么的还是省省吧!
千染见拉不动她,原本因为兴奋而上扬的嘴角瞬间拉了下来,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阿辰——”
“打住!”祁辰果断抢在他后面的话说出口前喊停,“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你要是实在精力旺盛想去逛街,我想庄大人应该很乐意奉陪,再不济你去找桓柒或者那两个侍卫也成。”
“可是我只想和你一起逛啊!”千染瘪瘪嘴,一脸的不高兴。
祁辰没理他自顾自地进了房间,在关上门之前对他道:“两个选择,第一,你去找别人陪你逛街,第二,等我睡饱了以后明天再陪你逛。”
“我选二!”千染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说道。回应他的是“砰!”的一道响亮的关门声。然而千染自己却浑然不觉,脸上照样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
许是这几日的颠簸太过劳累,祁辰打从头一天傍晚一口气直接睡到了第二日上午,千染在她房门外徘徊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祁辰才伸了个懒腰打开了房门。
不想一开门就瞧见了千染那张放大的笑靥:“阿辰,你可算是醒了!我等了你好久……”
“你该不会就一直站在这儿等了我一上午吧?”祁辰忽而问道。
千染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本来想叫你来着,可又怕打扰到你休息……”
这人怎么就这么傻?祁辰皱了皱眉,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下次可以直接叫我。”她虽然有些起床气,但也不习惯让别人等自己。说着便下楼去了。
身后,千染的声音紧跟着传来:“阿辰你去哪儿啊?”
“不是说要出去逛街吗?”祁辰略显不耐烦地说道,却还是停下脚步站在楼下大堂等他。
徽州更靠近京城,其繁华程度远不是潞州这种江南小城能及得上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潮涌动,祁辰看着就觉头大,奈何千染偏偏跟打了鸡血似的,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蹿。
不消半个时辰的功夫,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一大堆,祁辰此刻无比庆幸出门前庄严让寒亭寒月两个跟着,要不然她可没那本事能把这些东西扛回客栈……
就在祁辰精疲力竭之时,一串鲜红的糖葫芦突然出现在眼前:“阿辰,给你!”
祁辰被那抹鲜亮的红色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将它接过来,刚咬下一口,不期然对一双求夸奖的星眸,她故意冷着脸道:“贿赂无效,再逛半个时辰必须回去!”
千染先是有些不高兴,但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自己买的那一大堆东西后,耳根迅蹿红,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道:“我不是故意的……”
祁辰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四个人又逛了半个时辰,在祁辰的强烈要求下,千染终于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客栈,庄严看见那堆得小山一般的物件儿,不由惊呆了,拉着祁辰问道:“你们这是把半个集市搬回来了吗?”
祁辰冷笑一声,没好气道:“问你们家那位祖宗去!”
庄严被噎了一下,只好把目光转向了那位始作俑者,只见千染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我只是从来没见过这些,所以一不小心就买多了一点点……”
问题是你这是买多了一点点吗?!庄严头疼地扶额,堂堂摄政王王府自然不会差这一点银子,可问题是他们还要回京城啊,带着这么多东西上路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