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炮友”两个字,慕洄之脸色沉了些,就在刚刚,他还有种他们和好如初的感觉。他转身将人扑在沙上,按着他吻起来,低声恶狠狠道:“林溯,你非要一遍遍说出来提醒我是吗?”
林溯舒服地往后一趟,伸手勾在他脖子上,笑嘻嘻道:“这不是事实嘛?还不给说?我可提前跟你打好预防针,玩得开心就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让自己不痛快。”
慕洄之深深地看着林溯一眼,在确定眼前这个人现在对他还有没有一点心。
林溯嬉笑着避开他的眼睛,说:“你别这么看我,我想笑。”
慕洄之这次做得很狠,林溯爽得不行,后面洗完澡后,整个人瘫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
没多久,从屋内出来的慕洄之将衣服换好,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林溯微眯着眼睛看他的动作,诧异问:“不留下过夜?”
慕洄之背着他,缓缓沉下气来,说:“算了,我怕我忍不住想掐你。”
林溯闻言一愣,明白过来,“扑哧”笑出声,随口来了句:“慕洄之,你现在怎么这么可爱呢。”
慕洄之压下眉眼间的情绪,踱步走到门口,提上电脑包开门离开。
林溯听到关门的声音,整个人往后一趟,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却觉得这个不过六七十平的屋子空得可怕。
再过两个月,节目一录完,他就要继续马不停蹄地进组拍戏、工作,那时候,差不多也就是和慕洄之saybye的时候。
他纵容自己和他随心所欲,也逼迫自己在心里横着一条底线。
林溯似乎想到了三年前,他意外撞见慕洄之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屋内的对话。
那人笑吟吟地说:“慕洄之,我真没想到你能谈这么久的恋爱。你不会真动心爱上他了吧?”
接着他听到慕洄之一贯冷淡的声音回:“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爱上他。”
年轻男人微微蹙眉:“那你明知道这样还和他……”
屋内的男人沉默半晌,缓声道:“我不知道,下辈子吧。”
林溯当时听到这儿,整个人脑子都嗡嗡作响。当时的他还计划着在两人的空档期一起庆祝交往一千天,他还亲自挑选了他们三周年的对戒礼物,抽空去蛋糕房学做蛋糕。
结果等到一句“我不可能会爱上他。”
一句“下辈子吧。”
林溯当时人都懵了,他气炸了,恨不得冲进去按着慕洄之将他那张一向清高冷漠的脸狠狠揍一顿。
然而,实际上,他整个人手指颤抖着将手缩回来,转身狼狈地离开。脑海里闪过那些年的无数回忆,他以为他得偿所愿,暗恋成真,结果就是场强扭的笑话。
他林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允许施舍来的爱情。
他回去后将蛋糕砸了个稀巴烂,将对戒狠狠丢到了泳池里,整个人没日没夜地买醉,谁的电话也不接。
直到他彻底清醒过来时,整个人像是一瞬间就变了,他对慕洄之几乎是恨,又更恨这样一厢情愿的自己。
那些曾经浓烈的爱意,怎么隐藏压抑都无法控制的爱意,竟然真的就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溯苦笑,庆幸自己脱离苦海。他收拾自己,洒脱的,光彩四溢的,在周年当天,给慕洄之打电话。
对方的信号很不好,时断时无,慕洄之开口第一句就是冷淡地问:“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林溯捏紧了手机,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清晰地认识到,慕洄之真的是个一点真心都没有的人。
他学着对方一贯的口吻说:“慕洄之,我们分手吧。我不要你了……”不要你的将就和施舍。
说完,对面传来慕洄之微不耐的声音:“你说什么?林溯,别胡闹……”
林溯“啪”地将电话给挂了。他不想再听到那个男人多说一个字。
三年来,头一回又回忆起从前,林溯还感觉心里隐隐不舒服。他弄不明白曾经信誓旦旦和别人说不可能会爱上他的人,现在为什么又频频这样对他。
他也懒得弄明白了,他伸手拿过手机,注意到明天的日期,眼神黯淡下来。
次日,上海恰好下起了绵绵细雨。林溯穿着一身黑出现在一片墓地里,他将两束鲜花放在两块紧挨着的墓碑前,对着墓碑上照片里笑得温暖的男人和女人,微微勾唇,神情淡然。
“爸,妈,又来看你们了。三年,真的好快,感觉就像昨天一样。”
“我过得还不错,最近走运,应该会越来越好。”
“放心,就那么点债而已,很快就还完了。”
林溯一个人站在那儿,打着黑色的伞,漫无目的的絮絮叨叨了许久。他想起三年前车祸生后,他拿到附近的行车记录仪,看着母亲明明被路人救出来后,转头空空地看了眼世间,就义无反顾地往父亲还在的那辆熊熊燃烧的车前走了过去,瞬间被大火吞噬。
林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感觉心都要被撕裂了,绞痛难忍。这三年过来,最难的不是后来被股东们压制追债,而是最开始。
林溯也不知道自己过了那一阵,忙碌起来,反倒异常地乐观。人生反倒有了清晰的目的,赚钱还债,让他爸妈走得安心。
他盯着墓碑上那个漂亮爱笑的女人,忽而一笑:“妈,以前爸就老说我像你,我还不信,后来有慢慢现不得不信。只不过我现在学聪明了,我惜命得很,可不敢向你这样,爱得这么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