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大人皱着眉没说话,只是奇怪睿王怎么会出现在他替睿王带来的暗卫准备的院子?
他独自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昝大人进去后,现整个偏院一个下人也没有,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人,正是睿王。
昝大人关上院门,上前到了近前,行礼:“睿王殿下,下官前来是想禀告一事。”
卫殷嗯了声,头也没抬:“何事?”
昝大人将那个百姓的情况说了一遍后担忧道:“下官曾经看过记载,二十多年前成昭先帝也赈灾过,那之后出现的瘟疫病情况,与这人……很像,所以下官担心,怕是锦州也没有躲过这一劫。”
卫殷:“所以呢?”
昝大人心里一凉:“下官想请睿王殿下书信一封快马加鞭禀告上去,立刻送一些药过来。”
卫殷道:“那么,昝大人又怎么知道送来的这些药草刚好能解瘟疫?”
昝大人也愁眉不展:“下官知道,但如今只能先让御医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方子……”
卫殷终于放下棋子:“所以昝大人,锦州先需要的不是药,而是治疗瘟疫的方子。而这个方子,在二十多年随着成昭帝的死也已经没了。”
昝大人听到他提及成昭帝,攥紧了手:“睿王殿下说得对。但……”
卫殷看出他面上出现的隐怒,却是打断他的话:“但别人没有,本王有这个方子。”
昝大人因为太过意外,难以置信抬头,眼底还残留着隐怒,此刻却怔愣在那里,等意识到什么迅低头:“殿下莫要开玩笑,这事事关百姓安危。”
卫殷:“本王没有开玩笑,但本王好奇,昝大人对本王的怒气又是来自何处?只因为本王提及了成昭先帝?”
昝大人咬着牙:“下官不敢。”
卫殷:“或者昝大人只是迁怒,只因为……本王是老睿王的孩子?”
昝大人撩起官袍就要跪下请罪,却被卫殷拿起一枚棋子一弹,昝大人膝盖一僵,没能弯下去:“昝大人是长辈,本王担不起。昝大人有这个空闲,不如将那几个房门打开看看。”
卫殷说的太过淡定,昝大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大概也怕这种时候因为自己得罪睿王造成睿王迁怒百姓,昝大人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回廊前,踏上去,最后站在第一间房门前,手上一个用力推开。
等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昝大人猛地睁大了眼,他难以置信瞧着,立刻小跑过去,看着房间里用箱子装着的药草,他拿起一样又一样,眼底闪着喜悦的光,不多时双眼通红。
他立刻奔出去,打开别的房间,一间又一间,让昝大人终于没忍住老泪众横。
不知过了多久,昝大人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这次回到卫殷面前,心甘情愿而又真心给他鞠了一躬:“下官替锦州百姓叩谢睿王殿下!”
说着就要再次跪下。
只是还没等跪下去,卫殷再次漫不经心开口:“昝大人怎么觉得本王会白白将这些给你?本王这次千里迢迢来锦州,昝大人不会真的以为本王好心过来的吧?本王想要一样东西,而这世间只有昝大人有这东西。”
昝大人愣在那里,神色也渐渐冷静下来,皱着眉:“睿王殿下。”
卫殷静静看着他:“治疗瘟疫的方子加上这些足够锦州百姓能用的药草,甚至本王都替你配好了这些药草所需的分量,拿来换那样东西,本王相信,这次昝大人应该有个正确的选择。这么多百姓与你心目中所忠的皇帝,你选哪个呢?”
昝大人气得浑身抖:“下官不信睿王殿下能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卫殷静静看着他,昝大人也双眼通红看着他。
最后卫殷叹息一声:“本王是不会,但本王也是真的想拿到那样东西,父王的死不简单,昝大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昝大人身体一僵,最终还是偏头:“下官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卫殷看着眼前这个既忠心为国清廉的好官,但又愚忠的昝大人,平静问道:“昝大人因为父王迁怒本王,到底是因为忠君,还是只是恨本王的父王?”
昝大人没说话,但放在身侧的手攥紧:“……”
卫殷继续问道:“或者,本王再换个说法,昝大人是觉得父王死有余辜吗?是觉得当年成昭先帝的死有问题,是本王的父王造成的?”
昝大人却像是被烫了一下,迅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下官晚些时候再来,王爷大概这会儿不方便谈话!”
卫殷却在他身后缓缓道:“那么,本王问最后一个问题,昝大人你忠的到底是如今的成贤帝,还是二十三年前已死的成昭先帝呢?”
昝大人原本匆匆的步子骤然停了下来,佝偻着背,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背对着卫殷偷偷抹了一下眼:“下官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卫殷却再次撂下一个重磅炸弹:“如果本王告诉昝大人成昭先帝的死的确有问题,但不是老睿王所为,而是你如今忠的这位成贤帝呢?”
昝大人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话,愤怒回头:“你胡说!睿王殿下!你为了替自己的父王脱罪不惜诋毁皇上,你其心可诛!皇上与先帝一母同胞,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你凭什么这么诋毁皇上?你有证据吗?!”
卫殷面上依然平静,却是慢悠悠笑了:“有啊,本王自然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