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随着卫殷一过去帐篷,景长霁忍不住开口:“王爷,刚刚武老将军一直看着你怎么回事?你能解三虫毒?”
卫殷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坐在一旁,这时候秦大夫从外面走进来,听到景长霁这问话,叹息一声。
秦大夫看卫殷没阻止,想着这事也拖不得,就算现在不说,怕是稍后景大人也会知晓,开口解释:“王爷不能解三虫毒。”
“那刚刚……”景长霁松口气。
但秦大夫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景长霁的侥幸:“王爷虽然不能解,但王爷自幼娘胎里带毒,中的还是五毒派镇派至毒排名第一的五蛊毒,加上王爷这些年服用的各种解药,他体内的血加以配置,自然能解五毒派的任何一种毒。”
秦大夫的话让景长霁愣过之后猛地去看卫殷,后者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一个,察觉到景长霁的目光挑眉:“这么看本王作甚?本王身体不好,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景长霁张嘴想说些什么,现所有安慰的话怕是卫殷都不需要。
怪不得当时武老将军听到只是排名第三的时候显然没这么担心了,毕竟只要能配制出解药,那就算这毒再厉害也不算是问题。
秦大夫继续道:“这次的遇袭……怕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王爷。”
景长霁沉默下来,从秦大夫的话稍微一推就能差不多了解了,武老将军他们一开始还怀疑卫殷,但听到五毒派也就没了怀疑。
卫殷身上的至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就等同于说卫殷的生母是中了这种毒而死的,所以卫殷自然不可能与五毒派有牵扯。
如今这么大费周章来这一趟,既然出其不意有本事伤到太子,却只是伤到手臂并未直接杀死,那么他们的目的怕只是想借用太子以及武老将军中了这种毒来试探卫殷身上的毒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
所以这次的人要么是成贤帝派来的,能杀掉卫殷最好,若是杀不掉就试探一下卫殷的底细,到底身体有没有恢复;要么是五毒派与外人联手,而这个外人的身份就不好猜了。
但如果是成贤帝,他连太子都能利用在内?
秦大夫一直看卫殷没开口,只能硬着头皮问道:“王爷,接下来要怎么办?可要给太子他们解毒?”
毕竟如今想要短时间内配制出三虫毒的解药不可能,除非就看卫殷这边。
卫殷瞳仁幽深冷漠,但瞧着也看不出息怒,只是凉凉笑了下:“既然他们想知道本王到底是不是下一个靶子,这么好奇本王身上的毒到底有没有解,那就让他们知道好了。”
景长霁没说话,这是卫殷的决定,不管如何,他中毒是真,成贤帝不放心卫殷试探,别的也想知道除了太子外卫殷是不是储君的争夺者也可能。
若是证明卫殷的确中毒身体不好活不长,那反而接下来一路上安全不少,也不会成为一个靶子。
只是这事如果真的是成贤帝干的,也太不要脸了。
卫殷倒是无所谓,从一开始他既然打算让成贤帝知道自己的情况,也没必要到这时候藏着掖着。
秦大夫得到卫殷的同意松口气,虽然这事不地道,但目前还不确定是不是成贤帝的意思,如今中毒危在旦夕的除了太子这个侄儿,还有武老将军。
当年老睿王还在世时与武老将军关系极好,老睿王出事后武老将军还帮过王爷,所以王爷肯帮忙也在预料之内。
卫殷没让秦大夫动手,随手拿了匕在手腕上一滑,血很快流了下来,不多时就流了小半碗。这次配置解药需要的血不多不少,这些也就足够了,倒是不会对卫殷的身体造成影响。
景长霁从卫殷开始拿过匕时就将身体转了过去并未去看,直到秦大夫端着碗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响起,景长霁转过身,走过去接过秦大夫手里的纱布和金疮药:“我来吧,秦大夫先去配置解药吧。”
秦大夫看看景长霁,又看了眼王爷,等得到同意这才端着血碗走了出去,在隔壁的帐篷开始配置解药。
景长霁蹲在卫殷身边皱着眉替他包扎,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严肃,卫殷原本放在伤口上的视线抬起落在景长霁的脸上。
离得近了才愈觉得这张脸当真是生得好,眉眼都长的恰到好处。
尤其是眼尾的地方上扬,随着景长霁垂着眼认真包扎的目光,长而密的睫毛遮下来,再随着因为半蹲在那里弯腰,原本半束在身后的长披散在脸侧一隅。
从卫殷这个角度看,景长霁这模样给他一种雌雄莫辩的昳丽感,瞧着竟是让人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卫殷将这归结于刚流了不少血,再瞧着景长霁这模样,忍不住抬起手,指腹在他紧蹙的眉头上抚了抚。
景长霁原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给卫殷包扎上,乍然被碰到愣了下,等抬眼看到卫殷的动作,也只是侧了一下脸躲开:“王爷别乱动,要是包扎不好,伤口不容易长好。”
“就这小伤,包扎不好本王还能怪你不成。”卫殷也没继续,懒洋洋单手撑在身侧,反而调侃,“以前也只是听别人说景大人长得好,比本王模样还要出彩,本王本来不信,但刚刚才现,景大人的确有蛊惑人心的资本,就是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景长霁包扎已经在收尾,闻言身体一僵,抬眼:“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不应该是下官有福气娶到哪位千金?”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事,但他的情况也没必要真的和卫殷说得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