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年生辰,爹爹和娘亲送她的礼物,用刀剑斩不断的天蚕丝编成,以剧毒浸泡过,见血封喉。
平时她虽随身带着,爹爹却并不允许她拿来用,练功时,也只是用普通的鞭子,一是怕她伤了兄弟姐妹,二是怕她功夫欠佳,伤了自己。
她小心地避开鞭身,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黑,让她的听力反而灵敏,杂乱的脚步声中有人还“嘘——”了一声,显然是现了她的所在,示意同伴小心行事,不要惊扰了她。
太阳穴突突地暴跳,心如擂鼓,仿佛有千万匹马在心底荒寂的沙漠里狂奔不休。
她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凭自己……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个九岁的小孩子,而这样的自己,如何能打得过十几个魁梧如熊的杀手呢?
事不宜迟,先下手为强!
她爆喝一声,冲开了藏身的杂物,横扫一鞭……
不料,力气使了出去,鞭子却挥到一半,就再也扯不动。她疑惑转头,就见艳红的鞭稍被一条黑鞭死死缠住……而黑鞭子的主人,正是冷怒盯住她的弥钦!
“哈哈哈……”四周一片嘲讽的哄笑,“这小丫头,太不自量力!她原来不知道,咱们少主也是用鞭子的高手呢!”
她执拗地紧握住鞭子,不肯就此撒手,右手握住鞭子,狠狠地用力,纵然凭她的力量,挣不开弥钦的纠缠,左手还是趁机猛然挥了一下,她头上一支簪横飞想那个嘲笑的声音,精准刺进了对方的咽喉,成功换得一片宁静。
令人诧异的是,在那个黑衣人倒地之后,四周围其他的黑衣人竟相继……砰砰砰,全部诡异的倒了下去。
弥钦见势不妙,担心是赫连恒追来,手上鞭子一震,松开了她的鞭子。迎面一枚细如丝的闪亮银针,却朝着咽喉袭来,他暗暗一惊,迅飞身躲避,“赫连舞,等我,我还会回来找你!”
“舞儿,你还好吧?”
背后,那个清爽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僵挺着脊背没有转身,心里又悲又喜,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眼泪啪嗒啪嗒簌簌滚落,这一刻,她着实不想见到他。
“抱歉,我来晚了。我不该只顾着带着大家往前跑,而……”注意到那娇小的背影轻颤着,他疑惑上前,“你哭了?不肯原谅我吗?”
“我恨你!”
她大嚷着转过身来,水灵灵的大眼上满是泪花,映在月光下,娇柔脆弱,仿佛蒙了露珠儿的的花朵,越是惹人怜爱。
御威蹲下来,试探靠近她,并没有忘记避开她手上的毒鞭。“对不起,很抱歉,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他握住了她的小手,轻轻一拉,将她揽入怀中。
她委屈地放声大哭,故意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黑如夜的锦袍上。
怀中娇小的身子,滚烫地仿佛一团火,他忍不住探手摸向她的后颈,轻易验证了心底的猜测。这丫头生着病,还能逃出魔掌,当真不简单。
“乖,不哭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他帮她收好鞭子,小心地装进她那条腰带里,帮她在腰间扣好。“我们和好,好不好?”
“其实,我也有不对,我不喜欢骑马,所以,就一时松懈,才被弥钦有机可乘。”
哭成这样子,还能反省己过,她不是不懂事,也不是不讲理,更不是任xing,错分明都在他。而她这份小心翼翼,也让他心疼地不只该如何是好。
这是第几次,体会到挫败的感觉了?这种情绪,从最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习惯,不过才短短几日而已,却仿佛是熬过了艰辛的百年。
找不到她的踪影时,他心急如焚,只恨不能一刀砍了自己。
难道,他这辈子注定要输给她了?!
“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提了,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难得疼惜,她吸了吸鼻子,拉着衣袖擦掉眼泪,抽抽噎噎地哑声说道,“你不去杀了那些坏人吗?”
“相信我,辅政王殿下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现在还不是杀穆萨的时候,他背后另有他国支持,我们必须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
“原来爹爹早就知道了?”她气得冷哼,“我那个狐狸爹爹,该不会是拿我当诱饵了吧?”
御威抱着她飞出胡同,嗔怒道,“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父亲的?王爷疼你还来不及呢,你自己不是还反省是自己落了后才被人得逞的吗?”到底是小孩子,刚说过的话,竟然转眼就忘记了。
怀中的小人儿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却不肯承认自己前一刻说过的话。
她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放松下来,小脑袋却晕头转向。“我们这是要去哪呀?我想喝水,我想爹爹和娘亲了……”
“很快就会有水喝,等你身体康复,我定会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