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记忆?那不是毒药?”湛蓝一直都担心,自己会变成牡丹口中的白痴,更担心自己会因为头痛得突然暴毙。
赫连恒摇头,见她黛眉间忧郁消失,他眼中笑意意味深长地更浓,原来,这笨丫头一直在担心自己会死?!“只是那药太猛,怕伤了你的身体,一直不敢给你用,他后来给你搭配的药草,都是缓解那颗药丸的药性,你近来总是头痛,怕是那颗药丸奏效了。”
“原来如此。”湛蓝积压心底许久的担忧这才缓解。
李益淳拿一颗能助她恢复记忆的药丸给牡丹当毒药,定是为相助完颜袭。西夏与康辽的盟约是牢不可破了么?完颜袭如此笃定,她恢复记忆之后,便能助他杀了赫连恒?她的记忆中,到底藏了什么?
她被牡丹毒害之后,醒来时,看到李益淳为自己把脉的情景。那一日,他对她说的话,句句如淬了毒的箭。
宜周如此内忧外患,湛蓝忍不住更为赫连恒担心。“恒,你还相信李益淳的医术?他总借自己的医术给人医治一半,又更加恶毒的害人,这种人,死不足惜。”
难为她竟说出这种狠毒的话。不过,他偏就喜欢她这从不刻意伪装善良的性子。“湛蓝,你是在怪朕没除掉李益淳?”
“他害你被毒蛊缠身,这足以让他死一万次!哪怕他救过我,我也不想感激这种人。我上次劝他效忠你,是给他机会,可他不答应。”湛蓝不怕他认为自己恶毒,她担心地抱紧他,“恒,你身边盘踞这样一条毒蛇,我寝食难安。”
“他会死,但不是现在,他还有大用處。”他温柔捧住的脸儿,由衷地笑出来,俊美的面容灿然生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叫我恒?”
“没有。”他灼热的视线,让她赧然无法直视,她却忍不住放任自己沉醉其中,这眼神是只属于她的,而且,她应该珍惜,经此一事,她不想他与其他女人有任何瓜葛,他的人,他的心,都是她的。
他鼻尖亲昵蹭着她的鼻尖,宠溺说道,“以后都这样叫我,不准连名带姓地叫赫连恒!”
她忍不住笑了,柔柔唤他,“恒!”
他的唇凑近,她嫣红的唇也上前凑近,第一次,他们吻得如此默契,如此缱绻缠绵。
湛蓝晕眩地醉在他宽阔的怀中,身体却仿佛漂浮在海面上,舒服地感觉,沁润每一个毛孔。她不禁怀疑,有幸福的光芒从两人身上散出来,静谧的气氛,美妙地叫人心慌惊叹……却偏偏有人不识相地闯了进来。
那个黑衣人从窗外飞进来,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皇上,属下等查到,真正的秦歌韵被埋尸严家院中一年之久,而假的秦歌韵不知所踪。”
湛蓝忙松开环在赫连恒脖颈上的手,羞窘地埋他怀中。
赫连恒虽不悦黑衣人打扰,却并没就此呵斥,只威严命令,“查!哪怕查到康辽,查到临铜城,也要给朕杀了她!绝不能让她带着宜周的任何消息,进入康辽皇宫。”
他冷酷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杀气凛冽,让他怀中的湛蓝隐隐一颤,一只温热的大手抚在她的脊背上,安慰地拍了拍。
接连三日,赫连恒都没有再出现。
楼阁内的气氛有些古怪,赫连一雯常来常往,表面是来用膳,可湛蓝越来越觉得,她压根儿就是赫连恒派到她身边的细作。
不只赫连一雯来,她的五个贴身宫女,四个贴身护卫,还有三个小太监,也总是跟前跟后。
楼阁内突然热闹地不像话,有什么粗活儿,不等湛蓝吩咐冬儿和牛兄弟,赫连一雯便嚷嚷,“那个谁,你去帮我皇嫂做好,做不好提头来见!”那粗嗓门,就像是个山里的女代王,而她在楼阁内,也称得上占山为王了。
可她见了湛蓝雇佣的八大高手,女代王就顿时化成千娇百媚的小女子,一会儿苍龙哥,一会儿火麟哥,一会儿朱雀哥……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前跟后,吃饭也得笑哈哈地瞅着他们,压根儿就把“丰胸”这头等大事,抛去了九霄云外。
元宵节这一天,湛蓝安安静静没有出门,她坐在书房里翻看着苍龙送来的折子,任由冬儿在那边忙忙碌碌地擦拭着室内那些新弄来的家具。
其实,她就是烦于清扫,才不愿在书房里摆这些东西,见冬儿那么累,她更是于心不忍。“冬儿,歇一会儿,别总是忙。”她忍不住考虑把这些家具都搬去送人,可又怕赫连恒恼火。
“最近的活儿都被一雯长公主的随从们做了,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