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总算听出了他的弦外音,她唇角的浅笑一僵,随即毫无畏惧地笑得更深,唇角一个深深的梨涡,醇酒般醉人。
“将军既然看得如此深远,大概也早就知道,本宫不过是一枚棋子。所以,本宫对宫墙干尸一案,并无兴趣。”她客气而优雅地微一颔,“本宫管得闲事已经足够多了,刚才多谢将军及时出现相救,本宫相信,终有一日,将军也会用得着本宫相助,告辞!”
金风却挡在她面前并没有让路,他定定地看着她,试图在她美丽的脸上寻找一丝破绽,却除了找到几分倔强,并没有现其他。视线掠过她近在咫尺的粉润唇瓣,他沉沉吸了口气,才侧身让到一边。
她衣袂翩然,头也不回,走得潇洒而美丽。
他却还是收不回视线,“完颜湛蓝,小心丞相,下次,你不一定会这么走运了。”
湛蓝脚步一停,却没有回头,她冷哼一笑,长高绾的螓扬得更高。虽然她是个弱女子,在这古代世界一无亲,二无故,可她也不是傻子,谁也休想拿她当傻子耍弄!
“金风将军小心,在游戏里别太纵情,你可不要真的喜欢上本宫,因为本宫……已心有所属。”
撂下这句话,她大步迈开,径直出了刑部大门。
刚刚穿好衣裳的楚东鹤追到廊下来,却并没有指责金风刚才毁掉他的“美事”,他反而关心地问,“怎么样?她可有感激你?”
金风也一改刚才的目中无人地嚣张,对楚东鹤恭敬颔,“让丞相失望了,完颜湛蓝聪慧绝顶,怕是已经洞悉我们的计划。”
楚东鹤望着刑部大门沉吟着叹了口气,他抿了抿自己的八字胡,转而看向金风,圆润的脸上又有了笑,“她有防备倒是好事,这说明,她紧张龙血草。”
“丞相的意思是……”金风仍是半低着头,滴水不漏地洗耳恭听。
“她失忆可能只是假象,凭她刚才的冷静,倒是像极了以前没有失忆的完颜湛蓝,也只有没有失忆的完颜湛蓝,才会摒弃宜周所有的金银珠玉,只佩戴完颜袭送给她的兰花步摇簪。”
楚东鹤这话,让金风微怔,他倒是也注意到了,身为皇后的完颜湛蓝,高髻如墨云,上面只斜簪了一支兰花步摇簪。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那支簪?
楚东鹤见金风沉思,以为他是在为此事犯难,他肥厚的手掌落在金风的肩上,“说到底,完颜湛蓝也不过是个女人,你多用点心,别辜负了太后对你的栽培,到时候,龙血草给太后,你抱得美人归,两全其美,可是便宜了你小子。”
“是,末将会尽力而为的。”
楚东鹤又笑呵呵地提醒他一句,“本相那些银子,可别忘了追回来,若真的是江洋大盗流火盗去的,对于金风你来说,追回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金风抬起头时,现楚东鹤已经乘着他的八抬大轿离开,刑部大院内空荡荡地,若是有花有叶,只怕飘零落地都能听得到声音。
莫名其妙地,他现自己的唇角竟然有笑,因为他刚刚现,为了一个女人,他给自己布下一个无底洞。
“金风,在那边愣着做什么?”
听到金雷的声音从验尸房的窗口传来,金风忙转身看过去。“有事?”
“仵作验出女尸体内的毒,是诛心粉。”金雷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傻笑,却又一时间无从捉摸,他和金风自幼被太后收养,两人形影不离,大多数时间,金风都是冷冷的,笑也极少见,更少见的是这种傻笑。
金风迈开步子朝着那边走过去,腰间的比目香囊也轻轻地晃动,平时他倒是并没有觉得这香囊是存在的,现在,他却想忽略,也无法忽略。
入了验尸房,金风就嗅到一股血腥之气,仵作已经躺在血泊里,断了气。
金风狐疑转身,看向窗口,金雷正背后窗台,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那把绿宝石匕,那动作温柔而仔细,仿佛呵护心爱的宝贝。
“金雷,你杀仵作做什么?”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不过是杀了个人,你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