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湛蓝见他戴回面具,拿着药返回,她忙穿好鞋子迎至门口。
她凤眸宛若棕色琉璃,狡黠瞄向他面具下沿,忍不住猜测,他面具下的鼻孔里,是否塞了棉球止血。思及此,她唇角不自然地颤抖,差点就爆笑出声。
“皇后是在笑吗?”
“呵呵,我是想问你刚才鼻血止住了吗?”
“鼻血?”他疑惑俯视她忍笑快忍出内伤的俏颜,本想否认,却口气一转,旋即又点头,“呃……是鼻血,已经止住了。”话音落,他大手却在她胸前一点。
湛蓝再也笑不出来,为什么她四肢不能动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封xue”吗?“夙焰,你……你要做什么?”
他邪恶怂恿,“如果想被人误会,皇后娘娘尽管叫得更大声。”
说话间,他长腿向后一勾,殿门轰然关上,利落打横抱起她,径直进入内殿,将她放在床沿,抽开她蛟绡纱袍的刺绣腰带。
湛蓝紧张地倒抽冷气,凤眸不安地看向下面,却见他正在褪去她的袍子。“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别怕,我只是帮你抹药而已,不会做其他的。”他面具上,深邃的眸子含笑,眸光却并不纯善,尤其是在她胸衣绽露时,那股子“不纯善”,瞬间变成了挑剔而邪肆的光芒。“虽然你长胖了不少,这身板还是太……太干瘪了些!日后诞育皇嗣,恐怕会令人担忧。”
他这番评价,还有离她身体两寸,正忙于比划着胸前轮廓的魔掌,让湛蓝羞怒交加。虽然他并没有碰到她,她却已羞耻地快要疯。
他真的仅仅是抹药吗?压根儿是故意找骂。
她对天誓,她真的真的是一个有良好修养的淑女,但是,遇到这样卑鄙无耻的混蛋,她忍不住,说些“儿童不宜”的话!
“无耻!你再敢碰我,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如果赫连恒知道你这样轻薄他的皇后,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她一口气骂完,脑子极度缺氧,娇躯颤抖着,怒不可遏的凤眸似要喷出火来。
被如此劈头盖脸地咒骂,夙焰却不怒反笑,甘之如饴,“你压抑太久了,这样骂出来好多了,瞧,脸上也有了血色呢!李益淳说,你泄一下,疏解了闷气,对于调养身体,会有好处。”
“你……”湛蓝气结无语,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你帮我解开xue道,前面,腿上和手臂上的伤我自己涂抹就好,你只帮我涂背上的伤。”
“如此也好。”他早已心猿意马,若非拼命克制,恐怕真的会暴血而亡。
湛蓝一被解开穴道,就背转过去,不想多看他一眼。
她并没有现,他银面具下沿,又滴下艳红的液体,他迅掀起面具擦拭唇角的血污,悄然运功调息。
她咬牙脱下外袍,纤美的脊背,有束胸系带分隔,那条冗长的刀疤从左肩直至右边腰侧,尽管已痊愈成淡淡的粉嫩,还是触目惊心。
夙焰心口猛然一阵钝痛,一时间呼吸也变得艰难。
她如此冰肌玉骨,肤白若雪,若是没有这道疤痕,她的背完璧无瑕,该是普天之下最美的。
湛蓝僵硬地等着,只觉得他一双视线,快要把她的脊背点燃,刺痒的疤痕仿佛火烧似地难受。“夙焰,你……你其实不该看我的疤痕,太吓人,太丑陋。”
“这疤,无损你的美。”
“谢谢。”她如描似削的肩,放松地垂下去。
他打开药瓶的大手颤抖不止,清凉的药汁倒在手指上时,不慎洒在床单上。
指尖触到她疤痕的一瞬,脑海中电光火石,又浮现那一夜的血雨腥风,眸中仇火猩红,手指却轻柔的不可思议。
“皇后可看过自己背上的疤痕?”他拼力维持着冷静,声音却还是低哑难辨。
“看过。”湛蓝答得轻松,心底却因为他指尖游走而羞窘无措。
“怕吗?”
她摇头,坚强地扬起唇角,“不怕,我反而佩服自己能忍过这样沉重的痛苦。我死而复生,等于破茧成蝶,熬过了上天的考验。所以,我为自己骄傲。”
他麻利地在整条疤痕上涂抹完药,本是粉嫩的新生肌肤,因为淡红色的药汁覆盖,仿佛又能淌出血来。
良久,没有等到他开口,她忍不住问,“已经抹好了吗?疤痕没有那么痒了呢,清清凉凉,很舒服。”
伴着她落地的话音,一个暖热的吻,落在她的左肩,凝重温柔的停顿间,她分明嗅到他淡雅的气息,听到他落在耳畔的呼吸……
一瞬间,她心乱如麻,正想转头,这吻却仿若受惊的蝴蝶,悄然飞走,让她来不及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