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田遥放下手机。她伸直腿,又在被子上抚了抚,被面还是皱巴巴的,怎么也抚不平。
晚饭送来的时候,彭妍也回来了。
田遥架起床上的桌子,上面摆着塑料饭盒,里面一份白切鸡和青菜,外加一盒饭,一碗番茄蛋汤。看上去倒不倒胃。
旁边两床的孕妇依然是家属带饭。
彭妍进来,愣了一会,说:“你等着。”
田遥抬头,不明所以,“……干嘛。”
彭妍没再说什么,扭头又出去。
四十多分钟后,彭妍又出现田遥的床尾,手里多了一只保温桶。
田遥显然没什么胃口,饭菜还剩大半,但她还在嚼着。
“……干嘛。”田遥看了一眼那只保温桶,筷子上还夹着一根挂着肉的鸡骨头。
“喝!”
彭妍把保温桶往桌上一顿,田遥筷子上的鸡骨头掉到了饭盒里。彭妍把保温桶拧开,骨汤香味溢了出来。
“……哪来的。”田遥也不扭捏,把保温桶挪到眼前,瞄了一眼。
玉米段在骨汤里泛着莹润的光泽。
彭妍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这你不用管。”
田遥也真的就没再管,谢过她,抓过勺子捞玉米吃。
彭妍笑得很满意。
彭妍每天傍晚都来看田遥,给她带饭带汤,还给她带了画夹和画,让她解闷。
田遥的出血有所缓解,但还没完全止住。
彭妍提起,林卉的妈妈问起怎么很久没见到田老师了。
田遥瞬时有点紧张,“你怎么回的?”
彭妍摊手,“我说大好的春天,你下乡踏青写生去了呀。”
屋外枯枝上早已吐出绿芽。
只不过田遥住在最里面,看不到窗。她只有傍晚晾衣服的时候,才会到走廊上去,而那些绿芽,也染上了黄昏那种悲剧般的色彩。
她好像,也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认识他。
田遥抬眼,冲彭妍淡淡一笑,“谢谢。”
有天下午来,彭妍脸色不太对劲。田遥问她怎么了,彭妍只是勉强笑笑,“还能怎么,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呗。”
说罢,她提起水壶,“我出去给你打点热水。”
楼道两头是电梯间出入口,放置了微波炉和开水器。
彭妍把热水壶放到水龙头下面,腾着热气的开水咕噜咕噜流进水壶里。
刚才,就是在这里,她出电梯的时候,听到田遥同病房那两个家属的对话。
“住里边床那个,也是来保胎的吧。”
“应该都是吧。”
“怎么一周多了,也没见她男人来过,都是同一个女的来。哎,你说,该不会是小三吧?男的被家里大的管住,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