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久,田遥便找了一种微妙却有效的平衡方式。
她会时不时看向陈景皓,他有时在看电视,有时在和别人说话,或者,恰好转过来看了她一眼。
田遥会得到一股奇异的平衡感。
那是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没错,她身边多了一个人,她身边多了陈景皓。他是一个真真切切存在的个体,一个从未在她以往灰暗中出现过的个体。正是这么一个人,像标识性的存在,将她的现在和以前划分开来。
田遥知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像老徐和林美池他们一样的幸福,她也能有。
午夜十二点,徐家人在一楼门口烧了鞭炮,才各自回屋睡觉。
只有他们的客房在四楼。
陈景皓把田遥带到房间,说:“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简简单单一句话,将话外的意思都表达全了。
田遥没有多大惊讶,低低嗯了一句,转身去拉窗帘。
屋里只亮着一条日光灯,光管两端黑了一些,周围的蜘蛛网已经扫去。关着窗,连续不断的鞭炮声弱了一些,空气里有淡淡的硝石味。
这间屋子没有空调,老徐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电暖器。田遥把自己烤暖了,才躺进床上靠外侧,身上的被子跟石头一样又冷又硬。她定定躺到陈景皓洗完澡回来,被窝才暖和了一些。
田遥侧躺在床上,静静看着他。
陈景皓说:“怎么还没睡,说了不用等我呢。”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低头在电暖器旁擦头。
田遥摇摇头,脑袋摩擦枕头出沙沙低响。
陈景皓笑笑,“我等头干了就睡,你快睡吧。”
田遥只眨了眨眼,一动不动,陈景皓便不再催她。
陈景皓留着一头利索的短,湿润的看起来更加黑亮,田遥很想去揉一揉。他象征性地擦了几下,便转过头来,说:“电暖器还开么?”
田遥下巴垫着被子,“你头干了?”
陈景皓嗯了一声。
田遥:“关了吧。”
话毕,田遥动了一下,挪到了里边去。
陈景皓愣了一下,手里毛巾扔到椅背上,暧昧一笑,“……你给我暖床啊。”
田遥脸上一热,又想笑又想火,她干脆闭上眼睛,没吱声。
陈景皓笑得更欢了。他站起来,影子投在她脸上,关了电灯和电暖器。